“皇上,臣妾的哥哥就如此平白无故被诬陷了?”皇后似乎对这个处罚有些不满,拉着景文帝的手臂晃了晃,道。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景文帝淡淡道。
皇后见状,知道今晚景文帝心情也不好,于是只能作罢。
今夜的闹剧总算是告一段落,云姝和萧少钦两人分别被金吾卫关押在萧府之中,不得迈出房门半步,连小福子和青黛都不得踏入云姝的房间。
这一夜,云姝几乎一晚未眠。
熬到第二日天边泛白之时,金吾卫的人便将她押解进了宣明殿。
在满朝文武百官注视之下,萧少钦与云姝两人戴着镣铐跪在御前,等候发落。
“都说说吧,这事该怎么办?”景文帝一只手扶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
陈清头发花白,蹒跚着上前道:“陛下,萧瀚升手握兵权,竟然还敢勾结富绅,做出捐官这等事情,摆明了就是有谋反之心,还请陛下将萧瀚升召回京城,收回兵权,革职查办!”
“臣附议!”紧跟着前朝那群陈清的附庸也跟着跪下喊话道。
说罢,陈清得意地看了一眼云姝和萧少钦二人。
景文帝沉吟了片刻,正欲发话,这时云姝跪下回话道:“父皇,此事还没查清楚呢,陈阁老怎么说也是两朝元老,在官场浮沉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急着想要将萧家拉下水?”
“人证物证具在,公主殿下莫非还想狡辩不成?”陈清嗤笑一声。
“父皇不妨让大理寺的人将那册子呈上来一看便知,那册子所用的纸是皇家御用的黄麻纸,冯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买得到这种皇族专用的纸张,所以这册子,乃是皇后娘娘伪造的!”
景文帝皱了皱眉:“张裕,把证物呈上来给朕瞧瞧!”
张裕哆哆嗦嗦将纸呈上去,景文帝一看,果然如此,他昨日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陈清一拂袖子,哼了一声道:“说不定是萧家给的呢?”
云姝笑了笑,道:“太傅,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的计策天衣无缝吧?呈给御前的东西,太傅真以为本公主会傻到看都不看一眼就随便递给父皇么?事情还远没结束呢!父皇,真的册子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父皇只需静候片刻,便会有人将真的册子给送进来,太傅,该想想怎么解释的人应该是你吧?”
云姝前世是女帝,每日所用的纸张都是黄麻纸,所以一眼便看出来那东西是伪造的了,昨日之所以没说,不过是想让皇后跟陈清放松警惕罢了。
“你!老臣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况且冯博衍死前已经指认了,跟冯家勾结的人,是萧家,怎么,证人的口供,公主殿下也不信么?”
“冯博衍之所以会指认萧家,那是因为母后拿冯婼的性命威胁!冯博衍虽然不学无术,可对自己的亲妹妹,却是真的很好。”云姝答道。
就在这时,刘和进来通传,道:“启禀皇上,金吾卫统领在殿外求见。”
云姝昂首:“陈太傅,您要的东西,来了。”
“宣!”
景文帝一声令下,金吾卫统领梁泽便走了进来。
陈清死死盯着梁泽,脸色也越发沉了下来。
只见梁泽跪下行礼道:“参见陛下。”
“平身吧,那册子可找到了?”
梁泽答道:“回陛下的话,昨日微臣按照公主殿下的给的地址,前去京郊的那家茶水铺子搜查了一番,可……可未曾找到那册子。”
“哈哈哈哈哈。”陈清突然大笑了几声,“老臣一辈子兢兢业业,从没有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有什么册子?公主殿下,您就不要再做无畏的狡辩了!”
顿时朝野上下炸开了锅。
“萧家果然是丝毫没有忌惮,连捐官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如今前线战事一触即发,萧瀚升仗着萧家军,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
“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事还将公主殿下都卷了进来,还有冯家上下数十条人命,这算下来,只怕是萧家和公主殿下下半辈子都只能待在天牢里边咯。”
“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肃静。”景文帝呵斥了一声,宣明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清也笑吟吟看着云姝,一脸得意:“公主殿下,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跟他斗,云姝还是嫩了些。
本来冯家可以不死,偏偏冯家要对冯婼遇刺一事刨根问底,竟然还敢查到皇后头上去,就凭冯家也配?
冯家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条走狗,捏死冯家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仅如此,还能拉萧家下水,一箭双雕,陈清只觉得自己这连环计使得无比绝妙。
云姝却镇定自若,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怯意,那一张温婉柔美的脸无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沉淀着仿佛不属于她这个年岁的庄严与肃穆。
她缓缓开口,迎上陈清那带着嘲讽之意的眸子:“梁统领,没找到就对了。”
梁泽愕然:“公主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册子,现在正在皇后娘娘宫中。”云姝莞尔一笑,“只怕是皇后娘娘手中应当是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册子吧?”
云姝一言既出,满朝文武又是一片哗然。
倘若昨日冯博衍交出来的册子是真的,那今日皇后断然不会再去抢夺这个册子,但是若今日从皇后宫中搜出来了一本一模一样的册子,那就说明昨日皇后心虚,所以昨日那册子,也是假的。
真的,只有一本,假的,才会有两本。
“搜!今日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景文帝从龙椅上遽然起身,梁泽也不敢耽搁,带着金吾卫的人便匆匆赶去了皇后的玉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