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咱们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你还想找你那几个妹妹啊?”
唐寒窗依在车沿,他是离马匹最近的,孙奎岩先前还在和唐寒窗斗嘴,但看着唐寒窗有种什么事还没完成的样子,于是懂事地离开了。
白林却是慢慢掀开门帘,在湖南的这些日子,说来什么都干了,但却没有一点成就感,按唐寒窗的话来说,为得是先让自己和古玉先习惯这段路程的处事风格。白林是注细节的,自那日孙久与唐寒窗交谈过后,唐寒窗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甚至有些迷茫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解决了。
“唐兄看来是对湖南一行很是满意。”
唐寒窗转头看向白林,知他是开解自己,于是嘿嘿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有事一样?就这么说吧,湖南城一事确实解决了,主要是咱们现在有一半站在明处了,但也还好落入伪皇那边的也只有咱们这个存在罢了。”
“意思是说,若是咱们再留在湖南城,伪皇那一派会查到咱们?”白林这几天算是对上了唐寒窗的脑回路。
“伪皇敢下手江南,其势力估计与他身处的长安是里应外合的趋势……”唐寒窗此般想着,但很快有否定了一些,“若是这样还好,咱们还能知道从哪下手,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其子苏冉在湖南下的手,若我推得不错,苏冉也不过是仰仗庄主之子对湖南的了解罢了。”
白林见唐寒窗推得有趣,连忙又问道:“那咱下一步是否要继续南下?”
唐寒窗摆了摆手,说道:“湖南已经是江南于北的边界,苏冉能从此地下手,估计在淮南是有势力的……”唐寒窗牵着缰绳的手松开了,仍由马匹四处跑着,想了会又说道,“湖南这大事肯定会传到伪皇耳边,势必会引起他对咱们的警戒,于湖南最近的是湖北城,而再近些便是安徽……咱们下一步就去安徽城!”
白林也来了性子,疑惑道:“这些天我有翻阅过你拿来的地图,这安徽是淮南一带离湖南最近的,唐兄不怕伪皇在那边派人看着咱?更别说收复联盟之类的了。”
“天子的手在长安,那伪皇也在长安,我想他的手伸到安徽还是需要些时间,他既然是天下‘伪皇’,咱们也撕破在不漏脸的情况和他硬碰硬!”
但与安徽接壤的还有哪个城市唐寒窗在清楚不过,江苏的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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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至淮南一路是平坦的,路途遥远,沿湖北边沿,唐寒窗一行也不进城,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多是在小村落歇息,天下未乱,但山匪们是不管的。
江南与淮南交界处。
路上野花少了许多,周边土地上不鲜有车痕,都是急停拐弯压出来的,这边路上多是河道,唐寒窗也判断不了马车是否在官道上行着。
想着想着,唐寒窗便扯住了缰绳,还没等车内反应过来,唐寒窗便着急忙火地解开了藏在袖子内的锁链。曾经与卫姨南下的路是在船上渡过的,对于大陆上土地、道路,自己还不甚熟悉,早有耳闻土匪的存在,虽一路未见,但唐寒窗仍是时刻准备着。
“唐哥怎么了?”
“估计这处有土匪出没。”
唐寒窗看着路边的车痕,以及往下看便能看到的河道,心中思索着:车痕不老,李留民以太子身份宣告天下的事也是几个月的事情,加上自己“出世”也没过多久,伪皇想掩盖安徽已收的信息是很难的,这安徽一地怕是没乱,至少这官道说明一切,安徽可招!金陵亦可招!
苗清探出个脑袋来,兴奋地问着唐寒窗:“寒窗,寒窗,这地都有土匪,是不是说金陵一地伪皇还没来得及入侵啊?”
唐寒窗想着,没有太多欣喜的表情:“按你的推论,以北之地怕是被伪皇占领的差不多了……”
“我国经济重心在北方,若真要是那么说,以南方之势真能战胜伪皇吗?”苗清不知道是对国家的安危而难受,还是因为以为唐寒窗因此完成不了自己的愿望而难受。
“这仗得打早、得打暗,最好只弄的百姓以为只是皇家争权的斗争,我朝势力愈发薄弱,南蛮势力也不能言语,这乱还不知道那家能激起呢……”
唐寒窗与苗清正聊着,左侧的树林忽然跳出几个壮汉。
“嗐……”
几声嚣张的话语还没唤出便被唐寒窗的应激反应打昏了,地上躺着的好像什么当家之类的,那些小混混也不敢言语,不顾头目便逃走了。
苗枫爬出来,打趣道:“我是没想到这么轻松的。”
孙奎岩也出来解释道:“不是的,是唐哥太强了,从古至今这大能者都是阳力强盛的,如今那些阳源属的人都寄了,现在在天下唐寒窗也是能说话的人了。”
苗清看着唐寒窗头发几乎快全白了,有从卫姨那听过唐寒窗的消息,要是长出来红发那就不妙了,苗清很是担心地搭着唐寒窗的背。
“嘿嘿,你怎么跟卫姨一样了,怎么这么忧愁善感的了?”唐寒窗没有反抗,只是捆着锁链。
苗清见状也贴近些了,身体趴在唐寒窗背上,委屈道:“要不是我问卫姨,估计她会一个人消化对你的担心,你也不跟我说……”
唐寒窗看苗枫和孙奎岩的头也爬了回去,才回身搭着苗清的肩膀,全身还是裹得紧紧,唐寒窗也有了些笑意:明明,你也没有跟我过什么,你的忧伤、你的痛苦,这些怕是连卫姨也能猜测了。
“我也在消化一些东西。”唐寒窗也只能迷糊地答着。
苗清忽然没有了言语,她知道唐寒窗会烦恼些什么,明明他是与卫姨和闵明鱼承诺“无事不隐瞒”的规则,这下到自己这边,又开始对自己藏着些东西了,说着是不想让我难受的话,又要让我满心猜疑,又不敢暧昧问着原因。
“寒窗,你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