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忐忑不安道:“薄先生说的话还算数吗?”
薄景深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嫁给你,或者你入赘。”
宋晚紧张到极点。
她从主动陷入被动,如果薄景深记仇,改了主意,她可如何是好。
她盯着薄景深,期待着他的回复。
而薄景深的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胸前……
她低头时才发现,她的上衣,不知何时已脱落掉两粒纽扣,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徐徐开始脱衣。
薄景深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细致入微地替她将衣服穿好。
宋晚抿了抿唇,这一次,他也拒绝了她。
方才,他们差一点到了最后一步,她已经感知他身体的变化,可他最终没有碰她。
虽然婚后三年,陆南辰没有碰过她,但婚前,她在剧组实习,一场意外的爆破,让她失明了,在火光中,她看到了陆南辰的影子。
那段时间,陆南辰不但不顾他的烧伤照顾她,还给她捐了一只眼角膜,他们感情极速升温,有过一次关系,并且怀了孕,七个多月时,她被罗惠失手推倒而早产,一个成型的儿子就那么没了。
一想到那个儿子,宋晚的心就像是被挖了一个洞,眼里也跟着泛起水雾。
薄景深这样的男人,肯定不缺女人,也不会缺捧着第一次去找他的女人,而她呢?离过婚,流过产……
她低眸,浅声问:“你嫌弃我是陆南辰不要的女人?”
薄景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烦躁地说:“就因为没碰你,你就这么想?愚蠢至极!”
宋晚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你不介意?”
薄景深一本正经道:“我到底给了你什么样的误解,让你认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一层膜很重要吗?”
他的话,让宋晚看到了希望,她稍微心安了一些,鼓起勇气,红着发烫的脸,说:“所以,那句话,还算数?”
薄景深捕捉到宋晚眼中的担忧。
她既然能折回来,那就是她知道宋家出事了,纵使她伤透了他的心,他依然没恨过她分毫,也从未想过要为难她,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是我缺太太,我的话当然作数,你想要什么聘礼,我都答应。”
宋晚的心尖猛地一紧!
人情冷暖,她知道,宋氏地产目前的浑水,估计陆南辰都不会去蹚,更别说是其他人。
她这么快被打脸,回来找他,处于极其被动的位置,她是陆南辰前妻,又拒绝过他两次,她以为他会为难她,没想到他依然把他放在低处,说是他缺太太。
而且交易的条件,哪哪都是她占尽了便宜。
一种难言的感激之情,涌上她的心头。
“我爸……他被人诬告,现在网上全是对他不利的消息,还有我们家的公司……”
不等她说完,薄景深就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从这一刻起,无论之后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反悔!”
宋晚怔愣了半天。
她以为他提的条件会很苛刻,没想到如此简单。
她急忙说:“好,我答应你,不反悔。”
接下来,薄景深就进入通话阶段,半个小时后,他说:“明天你父亲就能回到宋家,网上所有对他不利的消息,已全部撤完,至于宋氏地产的缺口……”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她。
“需要多少,你自己填。”
宋晚看着那张空白支票,视线被水汽模糊。
“薄先生,为什么愿意帮我?”
“因为你即将成为薄……我的妻子。”
薄景深原本是想说薄太太,最后还是改成我的妻子。
他可以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也可以为了她瞎一只眼,区区宋家的难题,又算得了什么。
薄景深驱车送宋晚回家,车子在进入宋家别墅的最后一个左转路口时,宋晚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但薄景深竟然没减速。
宋晚吓了一跳,急声道:“薄先生,左边有人!”
薄景深紧急踩了刹车,绕过那个人,所幸有惊无险。
宋晚还心有余悸,说:“那么明显的人,你看不到吗?”
是,他看不到,三年前,她被剧组那场意外的爆破灼瞎了双眼,他把他的左眼角膜捐给了她。
自那之后,他从未夜间驾车,今天,是个例外。
他调查过,她并没有失忆,为什么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抱歉,视线盲区,没看清,下次我会注意。”
宋晚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他好心送她回家,她还嫌他车开得不好,她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薄景深在离宋家别墅十几米的位置停了车,他扭头问宋晚:“有印章吗?”
“有。”
“给我。”
宋晚不知道他要印章做什么,但是他肯给她帮这么大的忙,一个小小的印章,她也不至于那么小气,她将印章从包里取出,交给了他。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这里等你,带上身份证,户口本。”
宋晚诧异道:“这么快?”
“我做事一向不喜欢拖延。”
“好。”
宋晚下车后,他也跟着下了车。
“宋小姐,稍等。”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并且将衣襟往一起拉了拉。
她知道,她的衣服纽扣掉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的细心让她心尖轻颤,她垂下眼帘,说:“谢谢。”
“外面凉,进去吧。”
宋晚刚走到家门口,就迎面撞上从她家走出来的陆南辰。
陆南辰看到她身上的男人西装,脸色立刻黑成炭,他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抵到围墙上,用力扯掉她身上的西装……
宋晚的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和上衣脱落掉的纽扣,尽数落入陆南辰的视线中。
陆南辰的双眼嗞嗞地冒出怒火,刹那间如嗜血般通红。
他怒意暴涨,狠狠地捏住宋晚的下巴。
“是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不等宋晚回话,一道低沉又好听的男士嗓音传过来。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