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镇的居民没有在耀斑事件中受到太严重的伤害，除了这三个人——有明显的酗酒痕迹，在死前遭到了非人的折磨，我觉得他们是先疯掉，然后才死亡的。”
戴莉站在三具扭曲的黑色遗骸面前，它们像软体动物一样互相盘绕打结，形成一个领带的形状，然后被大火熏成了焦炭。
“通灵结果呢？”
邓恩看着它们，突然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抽烟斗了。
“……”
戴莉叹了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邓恩，半天了才从嘴巴里蹦出一句相当耳熟的话：
“它们疯狂了，说：不可直呼其名。”
邓恩有点头大，这一结果和燕尾服小丑死掉后的情况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他怀疑凶手是同一位存在。
一个邪神，跑到廷根这样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杀掉四个毫无联系的人。
那种可怕的压力让他太阳穴上的血管猛烈跳动了起来。
“有种隐秘的邪恶笼罩了廷根，局面可能已经超出了我们能控制的极限……得加倍小心。”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沙哑了。
戴莉点点头，宽慰他道：“女神会庇佑我们的。”
“嗯，圣堂的使者应该已经做完调查了。”
邓恩恢复了平静，转身望向黑斑的正中心，那里是真实造物主十字架垮塌的地方，黑色的骨片一层一层地堆叠在一起。
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从骨堆旁边站了起来，他脚边有一口银白的箱子，细看之下金属铺就的表面好像在缓缓流淌着。
来自圣堂的女神之剑：克雷斯特·塞西玛。
塞西玛掸去手套沾染的黑灰，有点迷茫地提起那口箱子，缓步走向一旁的邓恩和戴莉。
“塞西玛阁下，有什么发现吗？”邓恩率先发问。
“嗯，我感觉到了太阳和倒吊人的气息，这里爆发过一场强烈的战斗，灵性波及范围未知。”
塞西玛的嘴唇笼罩着衣领投下的阴影中，声音醇厚平和：
“这座小镇必须被戒严，将所有镇民置于管控之下，以免出现被污染的案例。”
塞西玛很严肃，口中冒着冰冷的气息：“必要的时候可以消灭不稳定的因素。”
听了这话，邓恩和戴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方，他们没想到塞西玛的措辞会如此严厉，言下之意几乎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了。
对于偏向温和的黑夜教会来说，这种命令是极其少见的。
也就是在塞西玛眼里，昨晚发生的一切极度危险，后果严重到了几乎不可控的程度。
“明白了。”
邓恩很快回过神来，正色说道：“除了小镇居民，廷根市区也需要进行大范围的监控，耀斑的制造者很可能已经遁逃到人群密集之处——小镇上的居民已经证实镇内目前没有可疑人员。”
“你的人手够吗？”塞西玛皱眉问道。
值夜者小队的编制规模一般很难覆盖这样的任务，按照塞西玛的习惯，这种时候可能需要联合其余正神教会的非凡者小队，甚至发动市政局、警察厅的力量。
代价就是极其容易打草惊蛇，但没办法，一个小队就那么五六个人，廷根偌大的街道会让他们活活跑死的。
邓恩却胸有成竹地笑了：“我们先前有做过准备，除了警察厅的朋友，还有一家报社、一个名为黑金帮的本土帮派……”
邓恩简单地介绍他们和愿景报社、黑金帮之间的合作，在紧急事态爆发时，他们有常规值夜者小队数十倍的人手可以调动。
塞西玛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廷根的值夜者小队如此未雨绸缪。
塞西玛沉默片刻，他看着那些被风卷起的黑灰，语气又回到了往常的平静：
“麻烦安排一下行程。”
“我想和那位洛里安先生见一面。”
……
恶魔的巢窟内。
洛里安拍拍骷髅马的脑袋，然后用意念指挥它站起、坐下、奔跑。
骷髅马一一照做，乖巧得像是小狗一样，以至于洛里安都有点愧疚昨晚草率地杀死了它。
从灵性的感知来看，骷髅马是十足的深渊生物，它身上的符文和巢窟内的恶魔头骨如出一辙。
深渊本来就是能够侵蚀万物的存在，是一切堕落者的最终归宿。之前洛里安猜测恶魔巢窟连接着深渊，如今看起来应该没错。
只不过骷髅马实力有限，体内也没有非凡特性的痕迹，只是很普通的深渊生物。今后大概只能当作代步的工具，不能战斗。
真实的深渊连恶魔都能侵蚀转化，但洛里安实力弱小，又远离深渊，这种转化效果无疑是大打折扣了。
他骑着马，在洞窟里来回跑了几圈。
事实上罗塞尔大帝当初引领了几次时尚领域的改革，这其中就包括了西部牛仔的装扮。所以洛里安想要的话其实是可以装扮成恶灵骑士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恶魔巢穴，准备托梅女士去买一套装备。
卧室内，玛丽已经醒了过来，她光着身子站在垃圾桶旁边，有点发愁地看着几乎全都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年轻而美好的身体在晨曦照射下似乎比往常丰润几分。
这时，背后火焰燃起，一道诡异邪恶的大门凭空出现。
玛丽吓了一跳，像受惊的松鼠一样飞快钻回了被子下，直到看到洛里安的脸庞才松了一口气。
“等下梅女士会把衣服带过来，你就先继续休息吧。”
洛里安走到窗边，吻了吻玛丽的嘴唇，然后问道：“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玛丽想了想，才犹疑地说道：“我昨晚做了好多梦，听到了很多声音。”
“什么声音？”洛里安问道。
“你的声音，就在我耳朵边，很小声但很亲切。”
玛丽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直接钻进洛里安怀里，身上滚烫得像刚从浴缸里爬起来。
她的胳膊环绕着洛里安胸口，强健的力量几乎比得上两个成年的壮汉。而且她刚才窜回被窝里的那几步快如闪电，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女孩能做到的。
加上昨晚耳边响起的呓语……
洛里安突然想明白了，玛丽这是变成非凡者了。
之前他从真实造物主那里攫取了过多的非凡特性，自己无法完全吸收，所以才有濒临失控的现象出现。
而回到宅邸后，一来更靠近锚，二来通过交媾把多余的非凡特性排出，这才恢复了精神的平稳。
也就是说，现在的玛丽已经是一名序列九的秘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