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萧遥急切问道,脸上当即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如果仅仅凭借着点东西就能雇的一名半步武尊相助,在他看来是很划算的。
看到萧遥如此反应,汪大海咯咯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立个期限,若不然你俩要是去个十年八载,老夫也得等你们这么久?”
“汪前辈,您言之有理。”
萧遥恭敬地回答,心里迅速盘算着如何给出一个既能保证自己利益,又能让汪大海接受的方案,
此次前往神刀阁修行山长水远,没个三年五载或许还真回不来,自己的一切又都在这里,等待太久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此,萧遥从座位上站起,姿态谦卑。
“前辈,我们立个五年之约如何?”
他对着汪大海躬身一礼,尽可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五年以内我与乘风必然从神刀阁归来,这段时间内您帮我看好王家就行,可否?”
汪大海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在衡量这个提议的合理性。
五年对于武者来说虽然不短,但也不算太长,尤其是对于像萧遥这样潜力无限的年轻人,五年后的实力也未必能取得大进步,从他自己的经验来看。
“五年还是太久,最多三年。”
汪大海沉吟出声,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萧遥拧眉,似乎感到不满,再次开口道:“前辈,三年之约还是太短了些。”
“如今您得到这门刀技需要时间去感悟,若能突破到武尊,花费的时间或许会更长,为何不能在王家多逗留一段时间呢?”
言辞恳切富有说服力,萧遥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层。
汪大海眉宇一沉,十分严肃的说道:“我这里就是这个价,不行便就罢了。”
说完,他便将丹药与卷轴摆回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遥。
话已至此,萧遥知道事情再无转还的余地。
再次对着汪大海施礼,十分敬重地说道:“萧遥再此谢过前辈照拂。”
“坐吧,陪我喝回酒。”
事情谈妥,汪大海的情绪似乎又变得兴奋起来,招呼萧遥坐下,并给他斟满了一碗酒。
萧遥双手接过,淡淡笑道:“谢前辈赏酒!”
对坐之人嘴角上扬,思绪万千。
那两只酒碗很默契地碰撞在了一起,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好酒!”
汪大海大喊一句,便将酒碗往桌上一顿,脸颊泛红,隐隐多了几分醉态之感。
只听得他碎碎念叨,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道:“小子,你挺聪明的。”
萧遥心中一凛,轻声回应,“前辈何意?”
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抬,指着萧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若是你刚才敢提起乘风之事,用来要挟我,那我保证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萧遥嘴角一抽,一滴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板之上,十分清晰。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不作一丝辩驳。
汪大海为人凶狠狡诈、处事谨慎,被誉为“铁云城第一邪修”。
在过往的十几年间,他遇到的人没有十万都有八万,遇到的麻烦更是数不胜数,但他依旧能在活跃在铁云城中安然无事,那就说明了一切。
前些天,萧遥曾暗中派人到城主府查过汪大海的过往事迹,也私下与铁云城统领林南天有过一番深入交谈,心中对他的评价是好坏参半、利弊并存。
若能利用好这一把刀,无疑能为王家增添一层极强的保障,如若不能,则会为王家埋下巨大祸患。
萧遥清楚他与乘风的关系,这些天也一直在纠结如何才能善了。
因此在这临行前的一晚,萧遥最终下定决心走这一步险棋,赌上一把。
此时的汪大海眼中似有无尽精光,死死盯着萧遥,似乎在重新打量一个陌生人。
“我知道你与林南天见过一面,为何不与他里应外合?”
冰冷的话语如刮骨剔肉般恐怖,周围的温度一降再降,萧遥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汪大海嘿嘿直笑,随意说道:“小事情,你不必解释。”
说完,他给萧遥的酒碗重新斟满,慢慢端起。
“走一个?”
对坐的萧遥深吸一口,但还是稳稳拿起酒碗,与他再次对饮起来。
“有胆量,不愧是风儿要追随的人。”
这一句话缓缓从汪大海嘴中说出,萧遥内心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不卑不亢,再次对汪大海抱拳,淡淡说道:“谢前辈夸赞!”
周围的温度似乎再次上升,两人交谈也渐渐多了起来。
汪大海再抿一口酒,很随意的说道:“这些天,我常见你与风儿对练,你的刀技很是不错啊!”
萧遥面带和善的笑意,温声说道:“前辈客气,您才是真正的刀道行家,小子怎么在您班门弄斧。”
“又是玄级高阶功法?”
他这一句话语如白云般轻飘飘,却重重地压在萧遥心头。
“没事没事,老夫知道你的顾虑。”
不待萧遥做任何反应,汪大海已再次开口,还是那般随意。
他眉头一挑,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只要你真心对待风儿,你的秘密我不会去过多干涉。”
汪大海虽有邪修的恶名,这一点不假,但他确有自己的傲骨,不受嗟来之食。
对于那些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做,如今的他,更在乎的是那唯一的亲人乘风。
萧遥站起,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与乘风是要做一辈子兄弟的,这一点无需前辈提醒。”
“哈哈哈,有种。”
汪大海知道这一句话的分量,不由得笑出声来,“那我就期待你们学成归来!”
闲谈好一阵,汪大海便传授一些刀道心得给萧遥,见解很是独到。
天空已然看不到星光,真正的万籁俱寂。
对于明天就要启程的萧遥,汪大海很体贴地表示理解,挥手告别让他回房歇息。
“晚辈告退,谢汪叔指点。”
当萧遥起身时,脸上的笑意很是明显,既有获得经验的欣喜,又有事情办妥的兴奋。
他离开了。
这一湖心亭中只剩下汪大海一人。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他将坛中酒一饮而尽,似十分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