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华嗔怪一声,不客气地指出,“你这还没多呢?走路都飘了!一点都不成熟!
就你这个酒量,还要练!
你袁叔从滴酒不沾到喝一斤不醉,你知道他受了多大罪吗?!”
陈爱华根本不等李怀节接话茬,直接告诉他,“半年里面,体重掉了三十多斤!
你袁叔刚刚给我的安排,晚上请大家伙去俄式厨房吃俄罗斯烤肉,全部是优质牛肉和俄罗斯原产啤酒。”
俄式厨房李怀节在省政研室当研究员的时候,和同事们一起光顾过一次,确实是个好地方,给他留下了好吃不贵的好印象。
于是,他在一旁连连点头。
“你袁叔刚从京城回来不久,也想着和你谈谈他在京城的见闻,今晚你们俩好好聊聊!”陈爱华说到这里,嫌弃地看着李怀节,“要我说,你就该回到老袁身边来才好!
那个县委副书记的工作,其实不好干!
大事要事,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干了;条条块块的事情,分管常委就干了。
到你手上的活儿,全都是拎起来老长、放下来一堆的猪大肠,又脏又臭,还油手!”
李怀节本来想和陈爱华解释的,但一想,连袁阔海都没有说,我自己还解释个什么劲儿!
“那是!”李怀节不但没有解释,反而跟着陈爱华的话风,转而说道,“陈阿姨您是不知道啊!
我这还没上任呢,就被领导给穿了小鞋,搞得我凄惶的很!”
“怎么啦?”陈爱华认真地看着李怀节,“谁啊?”
李怀节也不避讳,就小声地把自己在眉山县的遭遇说给陈爱华听。
等到李怀节讲完,陈爱华正要发牢骚呢,袁阔海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李怀节连忙起身相迎,就看见他走向他的那些亲戚当中,用方言交谈了起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中等个头,浓眉大眼,一脸的文质彬彬。
不用想都知道,这位一定是袁阔海的新秘书。
李怀节看到袁阔海在忙,就走到这位身边,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李怀节,老板的前秘书,你怎么称呼?”
这位听到李怀节是前秘书,也立刻放下戒备,愉快地伸出手来,一边握手一边自我介绍,“前辈好啊!我叫乔武,实在是幸会!”
“来!沙发上坐!”李怀节把乔武往里面迎了迎,对着陈爱华介绍起乔武,“陈阿姨,这位是乔武,现在为袁叔服务。
乔武,这位是老板的爱人,陈阿姨!
来!坐下聊!”
乔武也是个挑眉通眼的,尤其是他这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很容易给陈爱华这个年纪的女士以很强的安全感。
因此,三两句话一聊,气氛也就活跃起来。
这时,袁阔海已经和亲戚们打完招呼了,走到这边冲着李怀节点头问道:“中午没喝多吧?晚上接着喝啊!俄罗斯原产啤酒,又香又有劲!”
李怀节笑着点头,“我就是跟着您出来锻炼的,自然要以您为榜样嘛!”
就听见袁阔海小声问道:“我听说,你在眉山那边工作局面打开了?
不少人对你的评价都很不错,像什么冷静沉稳,有眼光,有魄力,简直是好评如潮啊!
而且还同时抓了好几个项目?”
李怀节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没那么好!就是按照您的经验,把自己当成一块钢锭,所有的捶打都是锻炼。及时稳住心态而已。”
袁阔海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松弛了些,点头安排道:“乔武,你带着我的亲戚们去俄式餐厅;小李,你和我们一辆车走!”
袁老板这是有话要对我说啊!李怀节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今天请假赶来了,不亏!
袁阔海的安排,让乔武都有些嫉妒了。
都说前秘书是旧袜子,可这句话在李怀节身上完全失效,看来这个小李是真得袁市长的欣赏啊。
乔武把袁市长家的亲戚安排上了一辆中型面包车,他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在前面慢慢开着。
袁阔海的专车上,李怀节和以往一样,坐在副驾上,扭着头和袁阔海聊天。
说是聊天,还不如说是袁阔海在给他灌输一些重要的信息。
“我先和你说一些国家高层的最新政策走向,省得你的信息更新不及时造成误判。
目前国家高层认为,我国金融产业的基础非常薄弱,还处在一个严重缺乏竞争力的初生期。
因此,以前既定的金融开放政策被全部暂停下来。
也就是说,虽然目前金融产业在我国的重要经济地位,仍然会得到保留,但发展金融已经步入了慢车道。
根据我的推断,要不了多久,网上这些大大小小的融资平台都会被国家关闭。
所以,及时调整金融政策很关键。
第二,国家正在准备出台一系列的有利于工业化发展的政策。
也就是说,国家对夯实工业基础、调整工业结构,甚至是重新进行工业产业布局,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第三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国家对目前的社会治安已经非常不满了!
给我的感觉,或许明年或许后年,就在这两年里面一定会出重手来整治的。
这一点,你现在就要把它当成自己的工作重点来抓。”
正在开车的司机老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副驾上的李怀节,这么年轻的干部,能够得到一位副部级领导的倾力支持,未来可期啊!
李怀节完全把袁阔海的话听了进去,这些可都是千金不换的政策信息啊!
李怀节也不和袁阔海矫情,利用车上这个稍微私密一点的空间,把岳湘怎么给自己上眼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点。
重点放在岳湘在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之后,能全身而退,这让他李怀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省级领导这么搞,这不是在滋长官员犯罪嘛!
袁阔海听完李怀节的牢骚之后,问了他一个问题,“小李啊!如果岳湘真的就这样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你对我们国家的政治体制会不会很失望?
如果你真的产生了失望情绪,我要奉劝你辞官当个纯粹的学者,因为你的信仰不够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