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被逼得仰头。视线死死地注视着头顶。
感觉到脖颈的刀又往里按了些,泪水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忽然,头顶的脚步声停了。
傅宴青似有所感,视线在整个展厅环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那幅掌心跳舞的画上,瞳孔微缩。
“怎么了,傅总?”
宁矜心跳了一下。
是傅宴青?
他在这儿!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你猜,是上面的人快,还是我的刀快。”
代驾凑到她耳边,声音极低地开口。
“……”
宁矜刚准备出口的呼叫哽在喉头。
她不知道脖颈上的刀口有多深,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在快速地流失,就像生命的倒计时。
就算这一刻,明知傅宴青发现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她内心还是抱着侥幸。
希望他能发现她。
傅宴青,傅宴青……
傅宴青站在原地,走到那幅掌心跳舞的画作面前,静静凝视。
前台跑过来询问。
“先生好眼光,这幅画是我们老板在国外一个舞蹈家协会买下的,画里是个很出名的舞者。“
傅宴青收回视线,下一秒转身离去。
随后,李易的声音传出来。
“这幅画买了,送到这个地址。”
宁矜只能听着傅宴青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次,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代驾咧开嘴笑了。
“别哭,等会儿我把你做成最漂亮的玩偶,你会很开心的。”
宁矜吐出一口气,绝望之后是极端的平静。
她的嘴被橡胶带封上,双手手脚都被捆上,被代驾推到一个人高的蓝色塑料大桶里,带离展览馆。
……
宾利车行驶在路上,傅宴青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
视线下移,在落款的位置的画框边缘上,一根黑色的长发正巧卡在雪白的画框上,格外明显。
傅宴青心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给刚才那个前台打电话。”
“好的。”
电话接通,男人直接开口。
“刚才还有没有其他人看过这幅画?”
“有啊,是一位女士,她想要买我们老板的《秋山问道图》,不过现在没看到她,应该是提前离开了。”
“女士?”
傅宴青心底那股不安更重了。
“她叫什么名字?”
“啊?这个我没问,不过我听那个代驾叫她宁小姐。”
傅宴青的脸彻底沉下来,心底那股不安几乎化成实质,立刻开口。
“回去。”
李易立刻掉头往回走。
五分钟后,傅宴青折返回展览馆,第一时间冲到监控室。
当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将一个蓝色塑料桶推出地下室时,他整张脸都沉下来。
周身的戾气几乎瞬间爆发出来,骇人至极。
宁矜被代驾带到一个小木屋里,木屋里全都是各种石膏模型。
而她现在被固定在座椅上,男人正把搅拌好的石膏水一点一点地往她腿上倒。
先是腿,然后是腰,再然后是脖颈,最后一直到脸颊。
“……”
直到这一刻,宁矜才感觉到刻骨的恐惧。
她不想死。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