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看着跪在地上的谢珏,简直都快要吓死了。
少夫人和世子爷多么宠爱珏少爷,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自己哪里敢受这样一礼啊!活腻了吗!
“珏少爷,小人……小人……”
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双手微微颤抖,连连摆手。
“您快起来,这怎么使得!小人真的不敢……”
然而,谢珏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的眼睛红肿,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府医心中一阵阵发虚,只能不断应诺。
“小人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站在一旁的小荷连忙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可越是不让哭,眼泪越是止不住,一滴一滴滚落在衣襟上。
宋嬷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扶住谢珏。
“珏少爷,快起来吧……别再跪着了。”
宋嬷嬷哽咽着,“若是少夫人看到,定然也会伤心的。”
小荷也在旁边哭着接话。
两人哭着哀求着,终于扶着谢珏慢慢站了起来。
谢珏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靠在宋嬷嬷怀里,眼泪还在不停地掉。
谢砚礼匆匆赶回府中,一路上已是心急如焚。
梓竹向他禀报时,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得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他几乎是一路疾奔进主院。
目光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秦九微身上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片刻。
他猛地上前,跪在榻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九微……”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话音里透着浓浓的慌乱。
秦九微躺在床上,皮肤苍白,手腕上是清楚可见的咬痕。
那一块的皮肤全都开始发紫发青。
她的呼吸微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谢砚礼心口猛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被撕裂了。
每一次呼吸都往外冒着血腥气。
谢砚礼脸色瞬间变得可怕,眼神中涌动着一种压抑的杀气。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府医。
府医把头垂得低低的,声音满是小心翼翼。
“少夫人……她的伤势已经太重,怕是……”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浓浓的颤抖。
“救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谢砚礼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刀。
“唰——”
几乎没有一丝预兆,谢砚礼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寒光一闪,刀刃直直架上府医的脖子。
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府医吓得浑身一颤,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谢砚礼声音低沉,眼中杀意滔天,浑身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场。
“再敢说这种话,我立刻杀了你!”
他抬起头,目光如寒冰般刺向旁边的侍从。
“去!请太医!”
一旁的侍从吓得身体一震,面色苍白,连忙颔首:“是,是,属下这就去请太医!”
话音未落,他慌忙转身,急匆匆地走向门口。
跟着世子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烈的世子爷。
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因为过于紧张,他脚步一阵踉跄,竟一时没站稳。
直接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他趴在地上,脸色煞白,眼中带着惊恐与紧张。
谢砚礼的眼神冰冷刺骨。
“废物!我自己去!”
说着,他便迈步朝门外走去。
“父亲,我去吧!”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清亮的少年音从门外传来。
谢惊春快步从门外走进来,额上还带着薄汗。
显然是刚从练武场赶回来。
他目光扫到榻上昏迷的秦九微,神色顿时一变。
居然真的和他回来时听说的一样。
“时间来不及了,要尽快!”
谢砚礼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谢惊春毫不迟疑地应道:“是,我马上去!”
他说完,转身便大步跑出门外,连衣摆都带起一阵风。
谢惊春飞快地从府中冲出,牵上一匹健马,翻身上鞍。
他一甩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瞬间冲出街道。
此刻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行人少了许多。
谢惊春完全不顾速度,双脚用力一夹马腹,马蹄飞扬,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一点。
等他终于冲到宫门时,马匹已然气喘吁吁。
守门的侍卫见一骑急至,立刻举起长戟拦下:“深夜宫门已闭,不得入内!”
谢惊春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差点前蹄离地,他几乎跳下马背。
同时,掏出谢砚礼的玉牌高声道:“有急事要召太医,谢世子的玉牌在此,快开门!”
侍卫一眼瞥见玉牌上的金纹,脸色顿时一变。
几人匆匆对视,很快打开了一条小门:“请稍候,我们即刻通传。”
谢惊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顾不上身后的马已累得几乎要倒,抬脚便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