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纸人朱小红那甜甜的笑容，只是蒋陶能看得到。
陈三三所看到的，是纸人用红笔画出来的嘴，缓缓咧开，几乎扯裂到耳根后的诡笑。
所以，陈三三连忙十分惜命的闭上了嘴，并心虚的垂下了脑袋。
倒是蒋陶，对上纸人朱小红的笑脸，还挑衅的冲她抬手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陈三三在心里默默给蒋陶点了根蜡。
张老师的办公室陈三三勉强算得上是来过一次。
就在学校档案室的隔壁。
只是这间办公室跟其他办公室不太一样，里面只放了一张办公桌以及一个书架。
他并没有跟其他老师合用一个办公室。
除了办公桌上的教材教案，以及一些数学课要用的教学工具，这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书了。
靠墙放着的那个简易书架上，上下一共五层，全都塞满了书。
地上有五个纸箱子，大概就是石茂学找来专门装这些书的。
也难怪他要找来这么多同学帮忙整理张老师的遗物。
“哇，张老师这里好多侦探小说啊！”
一位同学惊喜的叫了一声。
“竟然还有聊斋故事之类的书！”
又一名同学跟着道。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石茂学皱了皱眉头，抬手将金丝眼镜朝上推了推。
“张老师的这些书你们都别瞎动。
更不能随便带走。
全都用这几个纸箱子装好，然后送到张老师的宿舍去。
到时候她的家人会来学校将这些东西带走的。”
说着他又扭头望向班长刘沛道：“你知道张老师的宿舍在什么地方吧？
到时候你带着大家讲张老师办公室的东西都送过去。
千万别弄丢了什么，知道吗？
老师还有些事，就先离开了。
你们整理完张老师的遗物，将办公室打扫干净后，锁好门再离开。”
“知道了，石老师！”
班长刘沛立正站好，对着石茂学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好，那我就先忙去了。”
石茂祥说着，转身匆匆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踏进张老师这间办公室半步。
陈三三望着石茂学的背影，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同样望着石茂学离开的背影的还有纸人朱小红。
以及，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一张小脸永远严肃的班长刘沛。
直到石茂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刘沛才转过身，望了所有人一眼，一脸严肃的道：
“刚刚石老师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将张老师的这些书整理好装在纸箱里，然后送去他的宿舍。
不要瞎翻瞎动。”
说着又拿起地上的其中一个纸箱子朝纸人朱小红递了过去。
“朱小红，你就去专门收拾张老师办公桌上的那些遗物吧。
不要漏掉了什么。”
“好的！”
纸人朱小红扭头朝那个简易书架望了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爽快的接过刘沛递给它的纸箱子，朝办公桌走去。
“其他人，跟着我一起来装张老师的这些书。”
刘沛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走到书架边，将上面的书一本本拿了下来。
陈三三也抬脚走到了书架前。
直到这时候走近了他才发现，这看起来用木头搭建的简易书架似乎并不是很简单。
每一块木板上都雕刻着符文。
陈三三并不知道这些符文都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他敢肯定，这些符文他都曾经在老刀白事店阁楼上的藏书里看到过。
有一些他还有些印象，似乎是用来驱邪的符文。
只是这些符文雕刻得有些杂乱无章，且很多并不完全标准，有些似是而非。
看起来像是什么人一手拿着符文类的书，一手拿着刻刀，在这些木板上练习所刻下来的。
之所以陈三三会这么想，是因为他蹲下身细看那些符文的时候。
发现书架底下的那些符文全都雕刻得歪歪扭扭，没有一个像样的。
但越往上走，那些符文虽然雕刻得照样杂乱，却越来越标准了。
书架上的那些书也很奇怪。
竟然没有一本是教学类或者数学研究之类的工具书。
全都是侦破探案类的小说，以及一些民间传说，诡异奇闻之类的小说。
工具书也有，也全都是这两大类型的。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学数学老师的书架。
“喂，刘沛，你说咱们学校里这么多老师，你说班主任为什么让咱们来帮张老师整理遗物啊。”
一个站在一边半天没动手的同学突然说道。
“对啊，想到张老师死得那么惨，我真挺害怕的。”
“刘沛，你不害怕吗？”
“我也害怕，听说，张老师跳楼的地方……”
“张老师出事，老师们都很忙，所以石老师才找咱们来帮忙的。”
刘沛抬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一本正经的道：“而且，张老师是好人，他死了，鬼魂也不会来害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