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的计划,云锦书要在薛荣迷乱的时候,趁机询问出三皇子与左锋之间的秘密。
有了薛荣的话,他们再办案心里也会有底。
这件事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可到底能解决到什么程度,薛荣这个人证以及他的口供就十分重要。
又是一个不眠夜。
霍西楼把薛荣安置在皇城司监牢,绑在刑具上,后者被踹晕一直没醒。
追风用凉水将之泼醒后,薛荣迷迷糊糊间看到坐在对面的霍西楼,整个人骤然一惊,彻底清醒过来。
“四四四……”他结结巴巴地被吓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说话间又看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着,旁边的火盆噼啪作响,更是脸色一片惨白,却还是梗着脖子叫嚣:“四皇子,不知您这是何意?”
霍西楼没开口,追风冷笑一声:“皇城司奉命缉拿杀害户部尚书左锋的凶手,还请配合。”
“我不知道什么凶手,你们快把我放了!”薛荣阴冷地勾唇笑起:“四皇子,草民虽然是贱命一条,可承蒙三皇子不弃,一直在其左右办差,若是让殿下知道我莫名其妙被你们抓了,三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草民这条贱命死就死了,可若是影响了您跟三皇子之间的兄弟情,就太不值当了。”
油嘴滑舌。
云锦书在隔壁的牢房实在听不进去了,她直接走了进来,站到薛荣面前,沉静地看着他:“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方才在宝月楼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薛荣微微眯眼,继而大惊:“你是男的?”随即又想到什么,咬牙恨声道:“你们算计我!堂堂皇城司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算计无辜之人!我要告御状!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城司是怎么办案的!
“先看看你能不能出去再说吧。”追风冷哼一声。
薛荣冷冷地盯着云锦书,喘着粗气冷笑几声:“这位大人,你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方才在宝月楼我莫名其妙被你们抓走,由始至终我可从未见过你,大人可不要乱冤枉了好人呢。”
云锦书经历过一些案子,比薛荣泼皮耍赖的人见过很多。
她面色不改,始终淡淡地看着他,“是么?既然你从未见过我,那我可能是真的认错人了。”
语毕,她转身看向霍西楼拱了拱手,“将军,皇城司办差经费紧张,草民方才在宝月楼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三皇子府的内幕,说是三皇子收授了户部一些官员的贿赂,将全部钱财放在了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只有三皇子和他的亲信才知道,不如将军现在派人去看看?就能知道草民方才听到的那些是真是假了。若是假的,咱们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看着云锦书煞有其事的样子,一向看不上他的追风都没忍住笑了出来,继而在旁接话:“爷,属下愿走这一遭,诚如云大人所言,咱们皇城司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二人一唱一和,霍西楼面上没有表情,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他还没开口,薛荣已经大惊失色,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镇定:“慢着!”
“嗯?”云锦书回头看他:“还有事吗?”
薛荣仇视着云锦书,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杀气,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的嘴缝上!
三皇子收授贿赂之事就算公布出去也不会怎样,背后自然有人来摆平,可那藏钱的地方若是让旁人知晓……
薛荣已经预感到自己生不如死的场景。
好恨!
说什么不行,偏偏嘴快把那个地方说出去,那里只有三皇子和他还有管家知道,倘若被端了,不用想就知道是他走漏了消息。到那时,就算他能平安离开皇城司,也回不到皇子府了。
“看来你没什么想说的了,那我们就先去……”
“且慢!”
薛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出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他的目光落在云锦书身上,咬牙道:“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其他人必须离开这里!”
霍西楼这时才抬眸看他,漆黑的眸底一片沉寂,他起身一步步走到薛荣面前,强烈的威压让对方变了脸色。
“皇城司——”不知何时,霍西楼手中出现一把尖利的匕首,倏地狠狠刺入薛荣的肩胛骨,后者‘啊’的一声发出凄厉的惨叫,霍西楼却充耳不闻,双眸冷鹜,唇角勾着一丝渗人的笑意,“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你没有跟本将军谈条件的资格。”
冰冷的话语落下,那把刺入肩胛骨的匕首又在霍西楼手中搅动几圈,疼的薛荣脸色煞白,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眼眸沁红如血。
薛荣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剧痛让他的眼前一阵阵晕眩,霍西楼的面孔此刻在他眼里就是地狱来的恶鬼!
他朝他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生吞入腹!连个渣子都不剩!
薛荣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不说,霍西楼也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
想到眼前这人是连三皇子都会忌惮几分的人物,薛荣不禁有些后悔,他太大意了!不该正面跟这个男人对抗,要是能想办法拖到三皇子来救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云锦书淡淡开口:“现在距你离开皇子府已经有两个多时辰,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三皇子得知你一夜未归定会差人去寻,待发现带走你的人是皇城司,你说他会救你吗?”
薛荣一愣,冷汗再次滑落。
“他可能会看在你们以往的‘情分’上过来救你,不过这个时候或许你的爹娘会早一步去那边等你。”
爹娘……
听到这个字眼,薛荣的脸色更白,瞬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震惊的目光倏地看向云锦书。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三皇子的为人。”云锦书转了转眸子,看向薛荣手腕上的红绳,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柔和了几分:“你的命我们也许保不住,但你爹娘的命,还有机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