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众人转到谷口附近扎营,开始尝试开路。
陆天抒的鬼头刀在这时成了绝佳的工具,他踏上雪崩形成的缓坡,不过数个呼吸,便在原地挖了个几尺方圆的深坑,一直接触到地面岩石,才跳了出来,招呼几人查看。
黄良也趁机凑过去观察,只见雪坑壁上,清晰地分出数层。
从上到下依次是几寸厚的细碎粉雪、两尺厚的松散新雪、数尺深的致密硬雪、一层薄冰、近一丈厚的深层硬雪,再往下便是地表的岩层。
水岱等人见状,在附近分别又挖出数个雪坑,确认了都是这般结构后,新找了一个位置,每挖开一层便站上去尝试。
如此反复数十次,只有挖到冰层后的硬雪,踏上去后才不会陷进去太深,在上面纵跃也不会引发周围的坍塌。
到了后来,黄良也上去试了一阵,黄骠马近千斤重的身躯压在四条腿上,在深层硬雪上重重踏了几轮,腿最多陷入一尺多深后,便传来坚硬的触感,想来是已经能够支撑住的。
众人合计一番,决定挖到深层硬雪,开一条五尺左右宽度的雪路出来,这样人在其中能够自由活动,如有意外也能及时逃出。
内力的作用,大幅提高了众人的生产力。
花铁干依仗短钢枪从左近山崖上攀援,给众人指路,避开坡度过大和塌陷的方位。
狄云发挥自己农家出身的经验,利用雪谷中的树杈,简单做了几个铲子,供众人使用。
水笙前后忙活,给众人送上烤好的马肉。
黄良也干起了苦力,在狄云协助下运转将众人挖出的积雪驮到谷中,以免造成阻塞。
就这样,从中午干到天黑,众人已经开出了五十多丈的路出来。
但越往前,积雪深度便越厚,更出现了断裂的树杈、石块等异物,雪层也变得混乱,进度变得慢了起来。
这天夜里,再次下起了大雪,谷口传来呜呜的风声。
次日,看着新覆了一层积雪的出路,众人心里也蒙了一层灰暗。
但在场众人都不是常人,稍微气馁后,便再次行动起来。水岱捡起几根树枝,绑在了黄良身后,让狄云带着黄良扫清新覆的积雪,其他人则再次按既定方案开路。
待到雪路开出了三百多丈后,众人决定离开山谷,在雪路上开辟一片临时区域,减少往返的消耗。
黄良驮着众人的存粮和柴火,在雪路中小心前进。
两侧的积雪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身高,整个世界除了头顶的蓝天外,一片雪白。
通道狭窄,黄良只有在经过几个专门留出的豁口处才能舒展下身躯。
水笙在前面不远引路,狄云则拉着缰绳跟随,两人偶尔才轻声交流几句。
这是众人早前定下的规矩,担心声音再次引发雪崩,如非必要,众人都不能大声说话。
突然,走在前面的水笙脚下一空,整个人突然陷了下去,她本能地要张口呼救,却又将嘴闭上,只是努力想要挣扎出来。
狄云见状,赶忙冲上去救人,不想刚抓到水笙手臂,脚下的雪层也断裂开来,两人一起被积雪埋上了。
黄良见状,不知如何是好。他身负重物,连着体重足有一千多斤,水笙失落的地方,一定是下方有空洞,自己贸然上前,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像狄云一样,连带把周围的雪层也压断。
一处白雪慢慢隆起,有人探头上来了。这人头顶上都是白雪,一时分不清是男是女,待人渐升渐高,积雪掉下,黄良才看到了一头长发,是水笙!
水笙的头探出雪面,大声喘息着,黄良见了连忙趴下,朝前挪动,待到了附近,把缰绳朝她的位置甩过去,待她抓到后,一点点往后挪,终于将她拉了出来。
水笙脱险后,也不顾自己的狼狈模样,焦急地看向自己陷落的地方,口中轻呼:“狄云,狄大哥!”
雪窟中心剧烈翻涌,又渐渐慢了下来,狄云却是一直未能爬出。
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黄良心中一紧。
水笙也顾不得引发雪崩的后果,高声呼喊起来。
突然,雪窟由静转动,一个身影从雪中跃了出来,势头不止,竟然超过了两侧的雪墙,落到了外边。
“是我,我还活着!”狄云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说着从上面翻了下来。
黄良心中一松,水笙也放下心来,激动地上前拉住狄云,关切地询问。
这时前面传来几人的声音,:“笙儿,你还好吗?”原来时水岱等人赶过来了。
水笙听了,连忙松开抓着狄云的手,回应道:“没事了,爹爹!刚才不小心掉进了雪窟,幸好狄云大哥救了我。”
几人绕过雪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水岱感激地朝狄云抱拳,“若非狄少侠仗义出手,老夫就要失去这唯一的闺女了。大恩不言谢,水岱只要活着一日,便不会忘却你的大恩!”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夸得狄云直挠头。
“爹爹,不若你收了狄大哥作徒弟吧。”水笙躲在水岱身后,插话道。
水岱想了想,摇摇头,他的剑法走的是凌厉刚猛的路子,狄云手指已断,学不了他的武功。
刘乘风和他多年交情,笑道:“你爹的剑法不适合狄云,不如让他跟我学吧,我这门功夫讲究四两拨千斤,更适合狄云小子来学!”
几人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狄云反倒是不知所措了,尴尬抱拳道:“不……不用,前辈,我有师父的,不敢再拜另一个师父了!“
刘乘风笑道:”出家人不讲究这些虚名,你不用叫我师父,我只是传你一门剑法罢了。”说着上前按下手臂,口中发出一声“咦~,你的内功怎么这般强盛了!“
刘乘风此前与狄云交谈曾经试探过他的武功,谁料不过一个月,竟然增长这么快,怕是快赶上他们这几个老一辈了。
黄良一听,忽然想起原着中狄云被血刀老祖差点掐死时功力大成,难道刚才在雪窟中也来了这么一遭?
果然,狄云老实交代道:“我刚才在雪中,被憋得不能呼吸,快要死时,体内真气便乱窜起来,不知怎地就有了力气,从里边跳出,这才从活了下来。”
“哈哈,不错,你这是因祸得福,打通任督二脉了!”刘乘风欣慰地笑道,引起众人一阵惊呼。
要知道落花流水几人自幼苦练,也是在四十岁后才得以打通玄关。这狄云不过二十多岁,竟然有了这般境地,以后的道路必然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