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公讶然,“这……”
果然,她们今日过来绝非打听对方实力那么简单。
“我与对方也不相熟,若是冒然……”黄巢公不想掺和到她们的事情之中。
井娘娘与桥仙姑看出对方的顾虑,桥仙姑开口道:“黄巢道友,莫要担心。只需帮我们引荐一下,其余事情都不会涉及于你。”
“你我相识数千年,我与桥仙的品性,你应当知晓。”井娘娘跟着说道。
“这……”黄巢公犹豫了。
半晌后,终于点了点头。
“行,我也不敢保证,对方会见两位。”
二人表示理解。
晨光微熹,薄雾笼罩着城池。
二楼客房雅间内,林青正执笔在宣纸上勾勒山川走势,白玄风抱七星神剑立于窗前,小青霄则趴在桌边,指尖拨弄着一枚棋子,百无聊赖。
突然,白玄风挑眉望向某处,而趴在的桌边的小青霄直起身,转头看向窗外。
唯有林青依旧保持着手中的动作,似乎对外面的一切无知无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远处三道身影飘然而至,行到客栈门前,周围的行人,好似未曾看到三人的身影。
待三人落下时,以客栈为中心,所有凡人似乎都屏蔽了六目,路过时皆会不自觉绕行。
黄巢公一身褐色长袍,神色间带着几分踌躇,身后跟着两位女子。
左侧女子一袭水蓝纱裙,腰间悬着青玉小壶,行走时似有清泉叮咚之声。
她面容姣好,眉间一点朱砂,正是井娘娘。
右侧女子则身着素白广袖裙,乌发以木簪松松挽起,手腕上缠着几缕红线,正是桥仙姑。
她虽作年轻打扮,眉眼间却仍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行走时,脚下隐约浮现半透明的桥影,似真似幻。
黄巢公在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才抬手轻叩,“林道友,黄某携两位故友前来拜访。”
门无声自开。
林青搁下笔,抬眸望去。
井娘娘与桥仙姑一进门,便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周身,体内香火愿力竟隐隐有凝滞之感。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惊。
“黄巢道友,别来无恙。”林青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两位陌生女子,“这二位是?”
黄巢公硬着头皮上前,“这位是掌管西陵五国的井娘娘,那位是护佑西陵四国的桥仙姑。”
井娘娘盈盈一礼,袖中飘出缕缕水汽,在身前凝成一口小巧的古井虚影,“久闻林道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桥仙姑则轻抬玉手,一座白玉桥的幻影在脚下浮现,“冒昧打扰,还望道友海涵。”
林青示意三人入座,指尖在桌面轻点,茶壶自动斟满四杯清茶,“二位远道而来,想必有事相商?”
井娘娘捧起茶盏,却不饮用,只是望着杯中倒影,“实不相瞒,我二人今日前来,是想将各自辖下五分之四的疆域,赠予道友。”
黄巢公手中的茶盏险些跌在桌上,琥珀色的茶汤溅到了手背。
这二人神神秘秘的过来,就为了这事?
怪不得会问及林青道友的实力,这是知晓打不过,准备主动让出地盘,与之交好?
黄巢公在心中各种揣测着。
不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林青眸光微动,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神情未变,“哦?”
主动让出疆域之事,林青不是没有经历过。
无论是在南域还是东域皆有,可眼前这二人让出自己的疆域,与之前他所见的略有不同。
前者是为了与他交好,而眼前这二人,他并未在其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气息,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古怪。
桥仙姑将银桥簪取下,在桌面一划,一道微型山河图浮现,“我掌管的西陵五国的疆域,愿将此地四国划归道友。”
图中蓝光闪烁,清晰地标记出疆域范围。
“我掌控西陵四国,这三国尽数奉上。”井娘娘腰间的青玉壶微微倾斜,一滴水珠落入图中,疆域呈现,手指轻轻划开,将疆域一分为二。
黄巢公心中惊叹二人的果决,方才心底里那一丝不确定彻底消失。
她们二人这一番运作下来,想必林青道友会心生感激。
唉哟!
之前自己怎就没这般聪明。
既然都守不住,还不如主动拱手,也能与之交好。
林青注视着山河图,忽然轻笑,“二位,有话不妨直说。”
“只是想与林道友交好。”井娘娘笑着道。
林青指尖轻敲桌面,眸中金光微闪,“二位若再绕弯子……这茶,怕是喝不下去了。”
黄巢公眉心一跳,看向井娘娘与桥仙姑二人。
二人面色微变,额头隐隐有汗珠溢出。
井娘娘的玉簪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她猛地跪倒在地,腰间的青玉壶‘砰’地炸开,眉心处显露出一枚幽蓝色的冰雪花纹,微微闪烁着。
一侧桥仙姑的眉心亦是显露出一枚幽蓝色冰纹。
两位野神袖中露出的手腕上,竟都缠着冰晶锁链的虚影。
那锁链深深勒入神躯,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细碎的血色冰渣。
“道友明鉴。”桥仙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们交出疆域,实则是想求道友……救救北域众生!”
黄巢公惊愕的看着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半个月前……”井娘娘声音发紧,神情哀戚,“雪魔女破封而出。”
黄巢公在看到雪魔女二字时,瞳孔紧缩。
未等他开口,井娘娘指尖凝聚水雾,幻化出一幕骇人景象。
千里冰封的城池中,无数百姓保持着生前的姿态,被冻成晶莹的冰雕。
桥仙姑接话,“她每屠一城,就会在城头刻下血字。”
水雾中浮现八个鲜血淋漓的大字——【玉萧不出,屠尽北域。】
“完了,完了!”黄巢公嘴里喃喃着,神情凝重。
无论是雪魔女,还是‘玉箫’,对于林青三人而言,都是很陌生。
“玉箫是何人?那雪魔女又是何人?”白玄风开口询问。
黄巢公三人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一想到他们刚出世,不知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