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几人这样说,沈菱的眼圈瞬间红了。
昨天,陆越还和她说起置办年货,今年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要过的热热闹闹,她还要陆越给自己压岁钱,陆越打趣说自己是小财迷。
现在却……
眼泪簌簌落下。
以前她不明白什么叫心痛到窒息,此刻明白了。
原来就像心脏被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搅动,疼得喘不上气。
两位嫂子担心沈菱有什么意外,晚上特意留下来轮流陪她。
隔日。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陆越和周卫东失踪的事情已经在家属院传开。
大家对于沈菱十分同情,这样年轻漂亮的人怕是要守寡了,飞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勉强活下来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对此,苏兰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她也不敢在外头胡咧咧,只在自己家里小声嘟囔几句。
“活该。”
“谁让她那么狂,一个女人家一点都不消停,又是做生意又是开工厂,说不定陆越就是被她给克的,她没来之前,人家陆越什么事都没有,她才来多久就坠机了。”
这话恰好被她男人听到,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打。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再敢胡说就给我滚。”
……
出了这样的事,沈菱无心工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昏沉,吃不下饭,水也喝不下去,整个人犹如失去水分的玫瑰,迅速枯萎下去。
原来。
陆越对她这么重要。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深爱上了他,他是她的爱人,更是亲人……
沈露和方莹莹也知道了。
两人立刻赶来陪着她,陆筱婷因为去临县跑业务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少不得要惊动陆家人。
沈菱现在不想看到那烦人的一家子。
但更烦人的吴玉英找了过来。
吴玉英也是偶然去沈菱的工厂,想着拿些面霜用用。
见沈菱和沈露都不在,向工人一打听才知道陆越出了事。
她对陆越没啥好感。
飞行员又怎么样?
很优秀又怎么样?
反正自己也没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光。
要她说啊,沈菱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说不定就是被陆越怪坏的。
死了就死了,统共也没在一起生活过多久,也没孩子,自己女儿漂亮有本事,等过段时间找个好人家,还能再嫁。
“菱菱,这是妈特意给你熬的大米粥,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怎么能行。”
“快,张嘴,妈喂你。”
沈菱没胃口,别过脸,怏怏道:“拿走吧,不想吃。”
她现在连和吴玉英斗嘴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安静一会,可吴玉英显然是没有这个眼力劲儿的,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口无遮拦的说了句——
“你这样半死不活有什么用。”
“陆越死了就是死了,回不来了。”
这话一出,沈露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
“妈,你别胡说!”
看沈菱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她立即去推吴玉英,“你不适合在这里,赶紧回去。”
两个女儿,一个对自己怒目而视,一个赶自己走,再加上最近的日子过的极不舒心,吴玉英嗓门不由大了起来。
“这是我女儿家,我为什么要走?”
“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事实。”
“陆越肯定是不在人世了,他死了,难不成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寡?”
“对。”
沈菱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愤怒,苍白的脸颊浮起两团红晕。
“这辈子,我只认他这个丈夫。”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吴玉英气的头都大了一圈。
她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开窍的女儿,性子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那我问你,如果他残了,你也认他?”
“残了我照顾他一辈子。”
沈菱这样说,目光中燃着坚定。
她相信陆越还活着,这种时候自然是听不得吴玉英说这种话,跳下床去推她,“你给我走,我没你这样的母亲。”
沈露也劝吴玉英别添乱。
姐妹二人沆瀣一气,气的吴玉英差点厥过去。
“你、你们这两个不孝女!”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沈菱气愤不已,将吴玉英带来的粥也丢了出去,随后,用力擦干眼角的泪,深吸了一口气,事情还没有定论,她不能哭,更不能让那些不盼着她和陆越好的人看笑话。
“姐,我要吃饭。”
沈露一愣,随即赶紧点头,“好好,姐这就去做。”
逼着自己吃下一大碗面条,刚放下碗筷就有了好消息。
陆越的领导专门过来,说陆越和周卫东都找到了。
“两人已经紧急送往首都的医院,情况都不算太好,但至少人还活着,小沈,你赶紧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有专车来接你去首都,这种时候,陆越需要你。”
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沈菱庆幸自己刚补充过能量,否则没等到首都,自己就先倒下了,但她还是打算等会从空间里弄些灵泉水来喝,一方面是尽快恢复体力,另一方面给陆越备着。
“好,我马上收拾。”
沈露也松了口气,周卫东人那么好,她不希望他出意外。
“领导同志,周卫东怎么样?”
“他情况比陆越差一些,已经昏迷了,不过首都医疗条件好,手术过后应该很快能好起来,对了,小沈,待会专车接上你以后还要去接周卫东的家属,路上你们互相照应下。”
这种时候,沈菱自然不会说不愿与周家人同乘车。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领导的话。
方莹莹则比较关心邹国栋,不是关心他伤的重不重,而是死了没。
“邹国栋死没?”
“死了。”
死的还很惨,拍在巨石上,面目全非的那种。
当然,顾及女同志听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领导简单提了一嘴就离开了。
方莹莹觉得死的好。
大骂邹国栋狗汉奸,吃着华国饭不干人事,只是可怜了邹父邹母,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怕是一家子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了。
半个小时后。
吉普车准时到达。
沈菱拎着行李上车,“姐,莹莹,厂子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你安心照顾好陆越,厂子有我们替你看着。”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沈菱紧紧握着手中的水壶,有灵泉水,她相信陆越一定会平安无恙。
没多久,吉普车就到了周家。
周卫东的姐姐和母亲双眼红肿。
两人上了车后才发现沈菱也在。
杨志芳不认识沈菱,周卫萍却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晦气,竟然和这种人坐一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