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在院子里洗衣服,两个孩子就在院子里玩,看到二婶带小妹妹来,俩孩子欢天喜地的就围了上来。
李晓云看着这一幕,不由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有两个孩子就好了,一个孩子终究是有些孤单。
“沈兰,还是两个孩子好,你看冬雪领着阿强玩儿的时候,多好,最起码有个玩伴,不像忆林,一个人太孤单了,如果能再给她生个伴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沈兰心头一震,这话可不好接,如果自己啥也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这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瞎话她也说不出来啊!
“小姨,一个有一个的好处,两个有两个的难处,你看你这一个一天比一天大,也一天比一天省事,如果是两个,像我这样的,好不容易熬出来一个,这倒好,又来一个接班的,同样的罪,那可是要遭两茬子的。”
“小时候是累人,但是长大了也有个互相往来的地方,要不然父母都老了,孩子就孤单单一个人,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那个时候怕是就要埋怨做父母的,没有给她生个兄弟姊妹了。”
“嘿,咱就看眼前都活不明白呢,还考虑那么老远的事做啥,可别瞎想了!”
哈哈哈……
陈家亮随手将照片往身侧一放,自己侧身躺在了炕上,一抬眼,刚好看到了孩子的侧面。
本来洋溢着笑容的脸,渐渐的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然后脸色变成了铁青色。
这一下他哪里还能躺的住,只见他嗖的一下又坐了起来,看着炕上的那张照片,爬着绕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把这张照片的所有侧面,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一巴掌拍在了照片上,眼睛看着窗外,眼神里渐渐的多了一份戾气。
照片上面那只手渐渐收拢,然后那张照片就被皱巴巴的抓在了手里。
他再也没有看它一眼,只是继续用手团了团,然后装进了衣兜里,穿鞋,出门,径直往管虎家走去。
一路上边走边想,这一年来,曾经的这个好朋友,好像和自己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而那少有的几次见面,基本上都是偶尔遇到的。
“真是好久没见你了,差点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要忘记了!”
心里想着事,脚步也越来越快。
“咦,小姨,我刚刚好像看见家亮从大门口过去了,走的太快了,看样子像是他。”
李晓云下意识转头往大门口看去,也没看到人影,然后无所谓的说道。
“管他呢,一天天的活也不见干几次,也不知道他瞎忙乎啥!”
沈兰看着李晓云对陈家亮的态度,就知道,这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可能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好。
“呀,家亮啊,好久没看到你来我们家了,今天咋有闲工夫了?”
陈家亮进了管虎家大门,正好他母亲在手里拿着一个簸箕,正在一上一下的簸着什么东西。
“婶子,管虎在吗?”
“他啊,不在,今天去县里去了,他舅帮他在县里找了一份工作,说是能干一个月,昨天刚走。”
陈家亮愣了一下,走了?
“婶子,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听说活干完了就回来了,你找他有事?”
管母看陈家亮的样子,还以为他有急事找自己儿子呢。
“哦,没有,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想跟他喝几口,婶子,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我先走了哦!”
“哎,家亮,等一下,等一下。”
陈家亮停住了脚步,看着管母放下簸箕,双手拍了拍,然后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身走进了东边那间小房子里,不一会儿,老太太提着一篮子鸡蛋走了出来。
“家亮啊,正好,你把这个提回去,婶子也没啥好东西,就这点东西,拿回去给媳妇和孩子吃。”
“婶子,我妈今年养了几只鸡,不缺鸡蛋,谢谢您,这些您留着和管叔吃吧,吃不完还可以卖点钱。”
陈家亮没有接,但是他心里被老太太那句“给媳妇和孩子吃”刺痛了。
从小管虎的父母对他都很好,两个孩子天天在一起玩,陈家亮很多时候玩的不愿意回家,就会在管虎家住下来。
那个时候很流行结拜,他和管虎也算的上是结拜过的兄弟。
管叔和管母两口子也对他很好,跟对自己儿子差不多。
管母提着篮子看着已经走远的陈家亮,感觉这孩子今天有些不一样,但是却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家亮将手伸进衣兜里,紧紧的攥着那张被团成一团的照片,心里那股火气越来越旺盛。
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心中的愤怒和背叛感也越来越强烈。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怀疑,现在竟然变成了事实,那可是他的结拜兄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现在看来都像是一个个讽刺的笑话。
走到了村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这里是他和管虎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
他记得他们曾在这里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互相扶持。
但现在,这份誓言似乎已经被背叛和谎言所玷污。
陈家亮的拳头紧紧握着,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想要立刻找到管虎,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要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现在最需要冷静,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因为这次错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够让他揭露真相,同时又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计划。
他回想起他们最近几次见面的情景,管虎的眼神似乎总会有些躲闪,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他心虚的表现。
陈家亮决定,他要先找到证据,然后再去解决这件事情,这两年他心里的煎熬,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
因为他去过县医院,甚至偷偷去过一次市医院,医生虽然没有将话说死,但意思都很明白,自己能有孩子的概率很低,但不是完全没有。
所以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自我洗脑,他觉得这是上天的眷顾,他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