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三月十五日，朝阳如血，满天火烧云，满天血腥。
城北码头，临时搭建了高高的审判台，审判台下是一块连夜加急夯实的硕大操场。
大清河北岸，十几个明军主将还是决定跟着孙传庭过河，大明首辅和督师被地方藩王审判，他们若见死不救或者连辩解都不曾，按照崇祯暴躁脾气，说不定会杀一批人泄愤。
巳时初（上午九点），孙传庭赶到了城南码头，他的身后跟着洪承畴等十几位主将总兵，还是由秦良玉等在码头负责接待道：“欢迎孙大人洪大人和各位将军大人莅临，”
洪承畴夹枪带棒问：“秦将军，这次不会又是鸿门宴吧？”
秦良玉看了眼洪承畴，洪承畴这人一直有点清高孤傲，所以秦良玉与他不曾相交，秦良玉半开玩笑道：“没听说今天会设宴招待各位啊，当然，为了减少不必要误会，你们最好别带兵器入阵。”
众人相互看了看，大明以文御武甚至于太监掌军占大多数，包括杨嗣昌孙传庭颜继祖和洪承畴就是正经文官，高起潜方一藻方正化就是掌军的太监，所以，几乎都没带兵器。
剩下的几个武将如祖宽（祖大乐家奴），祖大寿，刘泽清，左良玉之徒哪有胆量带械进阵。
规矩这东西便是如此，谁拳头硬谁便是规矩。
“秦将军，能否透露一二刘杨两阁老到底犯了何罪？”孙传庭替众人打听。
秦良玉道：“通敌卖国，贪污受贿，”
“有确切证据？”
“铁证如山，你们等一下如果觉得冤枉可以替几位大人辩护，吉王治下法堂允许辩护，”
“可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藩王，他们怎么可以审判大明首辅？”
“孙大人，具体我不清楚，也许只是例行审问，也许你们能驳倒法官无罪开释。”
秦良玉这句话让众人才吃了定心丸，他们就不相信自己饱读诗书辩不赢几个毛头小子。
审判台搭在大清河边，等于面朝济南北城汇波门。
这审判台呈半弧形分三级阶梯式，最高台上放着三张判案桌，第二级放着一排长凳，最下级是一个半圆形平台，三级平台上还特意铺了红地毯。
秦良玉带着众人径直上了二级台阶靠东侧就坐，二级台阶靠西一侧早坐满了抗虏卫小将，最高台上七八张行军椅上也有小将虎视眈眈。
孙传庭看着身侧身后的人，这些人有些他见过一两面，有些他第一次见，这些人中，除了吉王府朱慈煃和钱宁外，其他人都很年轻，年轻到有些张扬霸气。
一个年轻军官突然站起来道：“肃静，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炮声肃然间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响了十几轮，炮声刚了，审判台两侧几十面军鼓急促的齐声敲响，几十把不知名的铜管乐器，大钵大号，大锣大钟，汇集一百三十几人的军乐队奏响军乐。
“这是老吉王创作的《大明魂》第三折《检阅曲》，”秦良玉略显尴尬介绍道。
其实这是老吉王朱由楝临死前创作大大型交响乐《大明魂》第三章《阅兵曲》进行曲，朱由楝在听了后世一些交响乐后呕心沥血创作了一出时长达一个时辰的大型混乐《大明魂》。
《大明魂》一共分四个章节，第一章《出征》高亢雄壮，第二章《战斗》激烈悲壮，第三章《阅兵》肃穆铿锵，第四章《祭奠》悲凉沧桑。
第三章阅兵进行曲比后世阅兵进行曲急促铿锵，他不但借鉴了后世阅兵进行曲，还融合了传统鼓乐《将军令》和《十面埋伏》。
所以，这出以军中大鼓为主调的阅兵进行曲一敲响，北面城墙转弯处就传来震撼的跑步声和口号声。
大明一帮文官武将本来就胆战心惊，现在愕然间看见吉王卫来这么一出战场阅兵，所以一个个不由自主紧靠抱团更惊恐的看着秦良玉，吉王卫这是想干嘛，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各位大人将军无须担心，”秦良玉尽量安稳诸人解释：“庄重点是对律法的尊重。”
好吧，意思这还是对审判大明首辅大人的敬重，你秦良玉真当我等是二傻子不成。
济南城周长不过十二里，每边不过三里，所以，跑步前进的军阵很快出现在视野。
这也是大明文武主将第一次直面吉王卫军威，在此之前，他们对来自关外的女真铁骑从内心生出恐惧，但对于一个偏远藩王训练的新军不屑一顾，而且总认为吉王卫是侥幸占上风，当然，人类永远恐惧认知外的人和事。
可今天，随着五列身穿迷彩服，脚踏高帮军靴，头戴窄沿钨钢笠，身背修长铁蛋式膛线步枪，这一千参阅官兵全是清一色桃花岭军官生，虽然气势不如后世朱日和战场阅兵，但军服装备已经接近后世非洲诸国陆军水平，精气神甚至于超过后世很多小国穷国。
步兵跑步通过审判台后，紧跟其后的是两两齐头并进的战车，马车后拉着是工程，医护，指挥，大山炮，小山炮，迫击炮，火箭炮，和一起奇奇怪怪装备，这些训练有素的战马几乎踩着阅兵进行曲的鼓点齐头并进，而且速度相当的迅速。
队伍压阵的是两百人马俱甲的骑兵队，当然，队首还夹杂少量半挂甲年轻骑兵，可这些骑兵腰插双枪手拿细刃反曲马刀。
待压轴骑兵依次通过后，已经跑到东城墙的步兵又折步往回，这次，方阵在离审判台还有百步左右突然停止前进，在简单整顿后，方阵五人一排突然走正步往前，一排即离一排又动，他们口中喊着口号，踩着鼓点迈着整齐的口号，那排山倒海的气势，直唬的大明主管侥幸自己不是他们的敌人。
五人一排，排排前进，直到二十排前后左右等距分散后，突然鼓声急促起来。
“杀…”
“杀…”
“杀…杀…”
孙传庭呼吸急促的看着审判台下突然平放火铳的吉王卫新军，这铳枪口还有寒光闪闪的尺许刺刀，这二十排新军双手握枪或前刺，或右挑，后左劈，或后撩，一千人虽少，但整齐划一的劈刺却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