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采芹有孕的消息传至孙家,孙母心急如焚,匆忙进宫。
踏入承乾宫,见女儿腹部已微微隆起,孙母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眼中含泪,赶忙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将孙采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缓缓说道:“气色这般好,看来这孩子是个疼人的。”
孙采芹像幼时一般依偎在母亲怀里,轻声道:“母亲莫要担心,女儿一切都好。”
孙母仍不放心,一边仔细端详着女儿,一边伸手轻抚她的发丝,眼中满是慈爱:“娘就怕你在这宫中受委屈,如今有了身子,更是要处处小心啊。”
母女二人在榻上相依而坐,孙母详细询问女儿的饮食起居,又不厌其烦地叮嘱各种孕期的注意事项。
孙采芹则轻靠在母亲肩头,静静地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犹豫再三,孙采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母亲,之然哥哥他……如今怎么样了?”
孙母神色一凛,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芹儿,你如今已身在宫中,和他再无可能,这种念头不该有,更不能再有。”
孙采芹眼中泛起泪花:“母亲,是我连累了他,若不是我,他怎会被派去岭南那种险地。他若过得不好,女儿这心里如何能安?”
孙母心疼地为女儿擦去泪水:“傻孩子,你现在是贵妃,要向前看,好好过日子,别再惦记过去了。外男的名讳不可再从你口中说出,否则会给你招来大祸。”
孙采芹低下头,轻抚腹部,泪水滴落在锦缎之上:“母亲,您就当安我的心吧。”
她眼中的伤痛如丝线般缠绕,久久难以消散。
孙母见状,心疼地轻拍着孙采芹的手,说道:“本来你张伯母想在张之然上任前,给他相看一门亲事,可他竟怎么都不愿意,提前就上任去了。”
“那如今可有他的消息传来?”孙采芹急忙问道。
孙母长叹一口气:“自那以后,一来要顾及皇上,二来娘也自觉没脸再见张夫人,两家已许久没有来往了。”
孙采芹眼中满是失望,喃喃自语道:“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孙采芹心中暗自后悔,若不是自己当初自以为是,以为在他身边就能更好地完成任务,事情又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芹儿,莫要自责,这都是天意弄人啊。”孙母温声安慰道。
转眼间,时间已近傍晚,分别的时刻来临。纵然母女二人再依依不舍,孙母也不得不出宫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冬日。
卫临前来为孙采芹请脉,诊完后,他眼神低垂,不敢看向孙采芹,说道:“贵妃娘娘脉象平稳有力,胎儿安好,娘娘无需担忧。只是近日天气渐冷,娘娘可多食用些温补之物。”
孙采芹伸回手,微笑道:“多谢卫太医,有劳你了。”
卫临再次行礼:“微臣职责所在,娘娘保重身体,微臣告退。”
看着卫临离去的背影,孙采芹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她深知甄嬛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顺利诞下皇嗣,定有什么阴谋在暗处蛰伏。
甄嬛坐在永寿宫的窗前,眼神幽深,仿佛藏着无尽的旋涡。她并非不想对怀有身孕的孙采芹出手,只是在这后宫的棋局中,她明白有时候等待比行动更为关键。
如今,皇后已经知晓孙采芹有孕之事,宜修的嫉妒与狠辣,甄嬛再清楚不过。在她眼中,皇后就像一头蛰伏的恶狼,怕是还做着成为唯一太后的美梦呢。
景仁宫中,那黑影如期而至:“娘娘万安。”
皇后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来吧。甄嬛可有什么出手的迹象?”
黑影低声回禀:“回娘娘,永寿宫一切如常。”
“哼!她难道不怕那孙采芹产下皇子,威胁到她的地位?”宜修不知甄嬛也在等着她出手。
“永寿宫中有一洒扫太监是咱们的人,你去联系他,定要让甄嬛使孙采芹落胎之事成为事实。”宜修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又开口道。
黑影闻言心中大惊,没想到皇后还有这等后手。
“娘娘英明,奴才遵旨。”黑影又细细问了几句,便消失在黑暗中。
黑影走后,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哼,甄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永寿宫这边,槿汐在甄嬛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甄嬛眉头一皱:“看来我还是小看了皇后,若不是此事,本宫还不知道这永寿宫中竟有如此居心不良之人。”
“皇后管理后宫多年,她的爪牙早已遍布后宫,岂是轻易能清除干净的。”槿汐也是心有余悸。
自从皇后被禁足在景仁宫,虽有众多看守之人,但甄嬛也渐渐不再将她放在心上。若不是孙采芹怀孕,甄嬛想利用皇后除去孙采芹这一胎,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个暗中潜藏之人。
“既然皇后想陷害本宫,那本宫何不将计就计。”甄嬛看向槿汐,眼中意味深长。
槿汐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此时的孙采芹还浑然不知,危险正像暗处的阴影,悄悄向她袭来。
这日,雍正带着孙采芹乔装出宫,二人仿若寻常夫妻般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孙采芹身着素色衣裳,外罩一件薄纱披风,巧妙地遮住了微微隆起的腹部。雍正则小心翼翼地护着孙采芹,眼神时刻留意着周围,生怕她被人冲撞。
路过一处路口,此处行人寥寥无几,一位仙风道骨的民间大夫正在街边摆着药摊,旁边一块布上写着几个大字:每日免诊金看诊三次。
雍正见此情景,大感有趣,便带着孙采芹走上前去。
大夫抬眼打量二人,目光在孙采芹腹部停留了一瞬,笑道:“二位可是要看诊?正巧老朽刚摆摊,今日还有免诊金的名额,给你们看一看吧。”
“多谢老人家,不过还是把这看诊的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孙采芹知道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不想占了这免诊金的名额。
“夫人心善。”那大夫作了一揖说道。而后又抬眼打量孙采芹,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腹部,停留片刻后,笑道:“观夫人这怀相,腹中所怀乃是麟儿啊。”
“多谢老人家,借您吉言了。”雍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平日里,雍正虽常对孙采芹说皇子公主都一样,他都会视若珍宝,但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希望是个皇子。此时听到这民间大夫所言,他心中更是欣喜万分。
他本就子嗣不多,一个过继,一个还在圆明园中,六阿哥还小,实在看不出什么。四阿哥倒是勤勉有加,朝中大臣皆有赞誉。
这时,雍正突然意识到,这四阿哥竟成了自己目前唯一的继承人,虽未立太子,却已有几分胜似太子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