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眨了眨眼,看着盒子里那只色彩斑斓的蛊虫,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盒子边缘。
蛊虫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动作,微微动了动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她笑着摇头,“我可不敢养,万一养死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
再说了,这些小家伙吃东西太过讲究,我没这么好的耐心。”
苗璩低笑一声,将手中的嫩叶轻轻放在蛊虫旁边,看着它慢慢爬过去啃食。
他抬头看了杜暖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倒是聪明,知道这些蛊虫不好养。不过,你要是真想学,我倒可以教你。”
杜暖暖挑了挑眉,双手抱胸,故作严肃。
“哦?苗大蛊师这是要收徒了?可先说好,我没什么天赋,别到时候把你这些宝贝蛊虫都养死了,你可别心疼。”
苗璩摇了摇头,语气轻松。
“放心,蛊虫死了再养就是。不过,你要是真想学,可得认真点,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杜暖暖撇了撇嘴,故作不满。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还没答应要学呢,你就开始教训我了。”
苗璩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低头摆弄着盒子里的蛊虫。
杜暖暖见状,也不再开玩笑,凑近了些,好奇地问。
“这些蛊虫分别有什么用啊?我看你每天都这么精心照顾它们,感觉比自己儿子都亲。”
苗璩“……”
“蛊虫的用处很多,有的可以治病,有的可以防身,还有一些可以用来追踪或者传递消息。不过,蛊术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杜暖暖以前就对苗疆好奇得很,总觉得神秘莫测,现在闻言,立刻端个小板凳坐他旁边,听得特别认真。
能不能学会先不说,就这认真劲儿,谁都比不过。
专打一个态度好。
苗璩见她听得认真,忍不住多讲了些。
杜暖暖听了小半天,忍不住问,“我要不要准备些束修?然后正式拜你为师?”
她觉得这样白嫖挺不好。
苗璩闻言,眉头微微挑了下。
“不必,我没空,不收徒。”
杜暖暖心直口快,“那你还耐心给我讲这么多?”
苗璩“……”
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乐意。”
这回轮到杜暖暖沉默下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太无聊了,所以现在看什么都感兴趣。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苗璩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门口,只见阿鸾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璩哥哥,不好了!”
阿鸾一进门就喊。
“我刚才听说,山下有群人正在往这边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杜暖暖一愣,“什么人?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苗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迅速将手中的蛊虫盒子盖上,随即站起身。
“他们有多少人?武力如何?”
阿鸾摇摇头,“不知道,我没看到,不过听族人说那些人穿着黑衣,手里还拿着武器,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已经在山脚下了,估计很快就会上来。”
苗璩瞥了眼杜暖暖,“你先回屋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杜暖暖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躲。万一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躲起来反而会连累你们。”
她很多事不记得,也不知道到底树敌多少。
不过她总觉得来人是自己那些忘记的夫郎。
苗璩还想再劝,杜暖暖却已经迈步朝门外走去。
阿鸾见状,连忙跟上,“暖暖姐,我跟你一起去!”
苗璩无奈,只得快步跟上两人。
三人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远处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不过只有一人身着黑衣,其他人衣服颜色各异。
阿鸾见到来人,没忍住呼喊。
“虾里,你怎么带这么多外族人进来,你忘记族里的规矩了吗?”
苗璩瞥了一眼,其中几个熟面孔,心下了然。
比他预想的还来得快。
虾里没理会阿鸾,看到自家主子,心里委屈得不行。
飞快跑过来,巴巴看着他。
“公子,我被欺负得好惨啊。”
苗璩“……”
他还没开口,对面红衣少年已经说话,“妻主?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惊愕和喜悦,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他全身力气。
山风掠过竹林,红衣少年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清越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站在石阶上的女子,原本英气的眉眼此刻剧烈颤动,连带着发间束着的朱砂色发带都在簌簌发抖。
“妻主!”
破碎的尾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方如珏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
手中瓷瓶“当啷”掉在青石板上,在地上滚了两圈,破裂开来,几粒药丸散落在地。
看对方冲过来,杜暖暖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个动作却像尖刀刺进少年眼底。
方如珏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妻主,你在害怕我?”
另外几人看到杜暖暖也很激动,他们也想冲过来,不过看方如珏碰壁,不敢轻举妄动。
暖暖忘记了他们,在她眼里,他们现在是陌生人。
杜暖暖将几个男人一一打量了一遍,最后看向面璩。
“他们,就是你口中我的夫郎?”
很好看,也很有气质,果然如苗璩所说那样——“各有千秋”。
她数了数,有六个?
苗璩哪怕不想承认,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杜暖暖满脸疑惑,“不是说我有五个夫郎吗?怎么现在多了一个?还是说有一个人是他们抓来的壮丁?”
六人“……”
他们不好解释。
其实真正与她在官府登记过的就四人,另外两个后面加上去的。
近乡情更怯!
想靠近,又担心吓到他,几人站在一起,与杜暖暖大眼瞪小眼。
还是苗璩还不下去了,走上前,邀请几人屋里坐。
至于吓里和阿鸾,直接一溜烟跑走。
这几个男人,气场太大了!
杜暖暖有些拘谨,跟在苗璩身边,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她现在不太记得,也不知道和几人关系如何。总觉得多说多错,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装鹌鹑,多听少说话。
她不说话,这可苦了另外几人。
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开口。
方如珏没有另外几人憋得住,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妻主,你还好吗?孩……孩子还好不好?”
杜暖暖干巴巴回答,“挺好的。”
一句话,房间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