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声和他扑面而来的拥抱把我裹的紧紧的，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被他的拥抱搞得心跳加速。不行，我还是更习惯于我自己掌握一切，怎么能让他占了先机。我赶紧挣脱开，他下意识的低头看，我看着他好看的嘴唇近在咫尺，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点，我揪着他的领子又把他拉了回来，在嘴唇即将碰上去的下一秒巧妙的偏过头，对着他的耳垂呼了口气，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耳朵都有点红。我又说：“那我现在也想抱你，需要先征求你的同意吗？”
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赶紧往前凑，“不需要”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我就放过了他的领子，放下脚跟站好：“开玩笑的，别担心。”
他的嘴角几乎是一瞬间耷拉下来了，一脸可怜巴巴的看我：“是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很认真的样子吗？”我微笑。
他小心翼翼的点头，我拍拍他的头顶，微笑着安慰他：“别想太多了，我为什么要抱你啊？”
他看起来更委屈了，可爱的要命。我享受着终于扳回一局的快乐，又继续拱火：“怎么这个表情？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他哭丧着脸，“我很开心啊，晚晚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很明显。”我憋笑。
他可怜巴巴的低头，我欣赏了一会他的表情，还是安慰他：“好了好了，我看你都快哭了。”
“没哭，我可坚强了。”他说着假装擦擦眼泪。
周围水烟花炸出来的水珠闪闪发亮，折射着温暖的冬日阳光，周围水天一色，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何悠然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和别人都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复制粘贴的安慰和廉价易得的陪伴，而是真正的有另一个灵魂和我一起共享喜怒哀乐。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睛明亮、单纯，心里之前被他的心跳和拥抱激起来的水花又泛起涟漪，还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何悠然。”
“哎。”他立马回应我。
“谢谢你来这里陪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很开心有你在这里陪我。”
他一愣，笑的很温暖：“没事呀晚晚，这有什么关系。谁的生活都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偶尔哭一哭不算什么的，再加上也没麻烦到我，我很担心你，也想帮帮你。”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的，”我被他连炮珠似的话逗笑了，“我只是想说谢谢，今天是我经历哥哥那件事以后，过的最快乐的一天。”
他认真听着我说的话，不知为何表情有些哀伤，想了想又说：“晚晚，我想要帮帮你，我到青城来看你，尽了我能做的想让你开心一些，你刚刚也的确开心了很多。但是我更希望哪怕没有我你也能很开心，可你只是暂时的好一些，更多的时候你还是不快活，对不对？”
几乎每一句都正中要害全说对了。我再嘴硬也只能先承认：“没有人的生活能一直顺风顺水。”
“那要不这样好了，”他直接拍脑袋决定，“晚晚，我来青城住好不好？这样你有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找我玩，就可以开心了！”
“……？”我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你没喝多吧。”
“我认真的。”他看我不相信他，一脸委屈，“晚晚你不相信我。”
我一针见血的提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知道灵士搬家要至少两周提出申请，还要向两个地方的最大灵主报备吧。”
他呆住了，看来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青城除了我们一家没有住别的人，先不说吴叔叔会不会同意，你就算现买房子，走手续和搬东西还要好几天。”我继续说。
“而且你还在灰市上大学，别管是休学还是退学都要走手续吧？”我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的变成之前的委屈表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爸爸这么担心你，他能放你一个人来青城住吗？”
他崩溃了：“晚晚你找这么多借口就是不想让我过来住！”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我在考验你的决心和意志力呢。”
他长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偏头看我：“我真的不能来住吗？”
“你来住是想让我开心？”我问。
他使劲的点头，我忍不住笑，拍了拍他的头顶：“你先听我说完为什么我那天那么难过，再决定要不要来住好吗？”
他乖乖点头答应了，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做了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开口：“你知道极光吗？”
“稍微知道一点。”他答，“怎么了？”
“但你没见过吧，”我苦涩的笑笑，“极光这种东西，灵士听了人人色变，毕竟血祭禁咒和重灵献都是禁忌之一，谁又敢修，再加上极光一出，灵士也差不多到了难以自控的崩溃边缘，一旦被波及，怕是会和五年前那个灵士死的一模一样，尸骨无存，至今不得安葬。”
我不敢抬头看他，我害怕他的脸上会出现那种表情，害怕和恐惧，下意识的远离，就像大多数认识我的灵士一样。我不责怪他们会有这种反应，毕竟人人惜命，但是我还是觉得难过。
“我哥五岁时灵力已满二级，十岁时修至三级，十五岁时，凭借着血祭禁咒的力量，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四级灵士。”我做了个深呼吸，“但自从十六岁开始，因为血祭禁咒难以把控，开始变得作风暴虐，每每收顺噬兽，漫山遍野都是烧焦痕迹，常常伤及无辜百姓，但是尚未闹出人命。直到一年后在午山失控，血祭禁咒力量爆发，将一位灵士活活烧死，在整个灵士界掀起轩然大波，人人声讨。”
我说完了，依旧不敢抬头，何悠然也没有说话，周围静静的，只有风吹的声音。
“这是外面对哥哥的所有传言，但谣言里面没有说的是，当年哥哥在午山上遇到那么多灵士，他们都想要哥哥的性命，这样就可以邀功、拿到赏钱。哥哥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原本想用灵力联系吴叔叔，可是吴叔叔整了灵脉，把所有水属性的灵力都抽走了，哥哥只能放软糖去报信，自己先躲了起来，避免有冲突的时候伤到那些灵士。可那个时候我正好去午山找他，哥哥想和我一起离开，他们就不顾我的性命，想烧死我和哥哥。哥哥被逼到了死地，不得已才用了血祭禁咒，在周围筑起了一道火墙，几乎所有人都烧伤了，还有一个人被烧死了。”
我顿了顿，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说午山上的真相，虽然书里的确有记载，但没人相信，人们更愿意相信传言，更愿意看到那个高高在上天赋异禀的神跌下神坛。何悠然静静的听我说完，声音依旧很平和：“晚晚你继续说就好，我在听。”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每次说到哥哥，我的声音总忍不住有些颤抖：“直到今天，我哥还时不时会因为一个噩梦就爆发极光，拿着刀乱劈，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昨天晚上就是这样。我从小熟识的那个哥哥是特别特别好的哥哥，每天变着花样的逗我笑，肯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还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是他一旦发病，就像厉鬼索命一样可怕。他的这两张脸，老是在我脑海里换来换去，偶尔还重合在一起，我怕得很，我真怕有一天那个不发病的哥哥回不来了，我也意识到我其实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陪在他身边，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能让他好起来，我真的很没用。”
“所以青城一直没有其他灵士愿意来住，甚至是整个省都没有几个灵士。因为哥哥的极光一旦爆发就会影响灵脉，会让周围灵士的灵力变得不稳定，吴叔叔也不可能每次都整灵脉去调整这件事。而且虽然我和吴叔叔已经做了最大的可能性去防范了，也每次尽可能的去帮他，但如果哥哥的极光继续恶化，再发作的话整栋房子都会被他烧没，我和吴叔叔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如果住在青城，就算不被波及，也会被别人议论的。”
“晚晚昨天晚上受伤了吗？”何悠然打断我，声音带了点焦虑，“向先生有没有伤到你？”
我原本还憋着一胸口的情绪，他一句话就给打破了，我抬头看他：“没有。”下意识的回答。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晚晚别低着头说话，对脖子不好的，抬头看着我呗，这样你也能不那么难过。”
我愣住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要不要低头，何悠然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睛亮晶晶的，认认真真的着看我：“晚晚别说自己没用，真正没用的人是什么也不去做，不是像晚晚这样，拼命努力，只是情况实在不可控罢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感觉心里酸酸的，虽然这些事我已经习惯了，告诉别人也不能自己好受多少。但他说的话却总能像那天晚上一样，勾起我尘封已久不愿面对的各种情绪。
他一看我的样子，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轻轻抚着我的肩：“晚晚，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还有点想哭？”
“没有。”我赶紧说。
“现在我在这了，你别怕，我的肩膀你随便靠，对了，我还带了纸巾，”他连炮珠似的说。
“我应该暂时没事。”我吸了吸鼻子，把一点点感动的情绪压了回去。
他松了口气，看起来还是有点担心：“晚晚，我之前是在书上看过你刚刚说的事，可周围流言如沸，书上的记载白纸黑字毫无感情，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书上写的有问题，但现在听你这么说了，我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真相就是这样，”我喃喃，“人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难以分辨，但也只是传言而没做其他更过分的事，哥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愿意一个人担着，我也明白，可我还是难过。”
“晚晚，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了，我就懂了。你放心，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明白你和哥哥，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了。”
他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肩膀，温暖源源不断的传来，我对上那双清明的黑眼睛：“怪不得你一定要过来。”
“嗯。我不想让晚晚更难过。”
我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有血有肉的，他真真实实的存在着，为我的伤心而担忧，肯因为我的难过陪着我，像那天晚上一样给我带来了一些小小的光亮。
“向先生还好吧？”他又问，似乎有点担心，“你留他一个人在家他会不会害怕？”
“没事，他做完噩梦第二天也不记得了。”我顺着他的话回答，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你不害怕吗？”
他看上去比我更疑惑：“我为什么要害怕啊？”
“我哥难道听上去不吓人吗？”
他摇头：“晚晚，我从第一次和你见面就说了，我不信流言的。况且我见过向先生，他一点也不吓人。”
“那是你昨晚没见到他，”我苦笑，“我见了那么多次我都害怕，你是没见着他两眼通红拿着刀随便砍人的样子。什么血咒啊，极光啊，刀啊统统拿出来用，也不认人，”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肩：“晚晚，没事的，我觉得向先生的排名和灵力都那么厉害，总有一天他会摆脱血咒的那些负面影响，变成晚晚记忆中的哥哥的。”
这话说的太幼稚也太正能量了，我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可看着他的样子，我又不由得心生羡慕，得是有一个多幸福美满的家庭，多顺风顺水的童年，才能养成他这副模样，对一切都抱着最大的善意和积极，坦坦荡荡的前行。
不像我，只不过是个蜗在坚硬外壳里的胆小鬼罢了。
“不过刚刚听晚晚说了，我觉得我一定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我说？我说什么了。”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我也知道向先生用血咒杀了人，但是我不相信那是他的本意。如果他真的如传言所描述一般烧杀作恶，又怎么能会噩梦缠身，连他最爱护的妹妹都认不出来了，”他认认真真的说，“向先生一定很后悔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那一定不是他主动要做的。”
“你……”我怔怔的看着他，忍不住叹气，“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
“是不是我猜对了？”他笑着看我，“既然无话可说，要不就给我一个拥抱吧。”
我真是被他弄得无话可说，还偏偏他每次说的都几乎完全猜中了我的所有想法。我忍不住笑：“还是算了吧。”
“哎，怎么这样，晚晚这么小气嘛。”他假装生气。
“请你吃海鲜行吗？”我笑着看他，“海蛎子很新鲜的。”
他依旧嘟着嘴，纠结了半天终于答应了：“那好吧。”
“要不现在想想咱们怎么回去？”我又说，“再重复一遍你的大浪淘沙？”
“这倒不用。”他做了个鬼脸，“咱们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他说着就收了空中的鱼和水烟花，往四周看了看。我看着他还在对刚刚我拒绝他拥抱的事念念不忘，干脆向他伸出一只手：“一起回去吧？”
他一下子开心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的笑意，一下子窜到我身边：“好呀好呀。”
我们在岸边的一个小超市买了些饮料，回沙滩上坐着。我干脆了当的拒绝了何悠然光脚去踩水的要求，他只好遗憾的在沙滩上用灵力画了个圈，所有涌上来的潮汐都会越过它，我们坐在里面也不怕被海水打湿了。
他开了一瓶汽水，定定的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大海真的好漂亮，果然没有白来这里。”
“嗯，我也觉得，”我喝了口饮料，“有时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回来海边坐一会，心情就会稍微好一点。”
“下次晚晚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叫我一起，我也喜欢海，咱们还能说说话。”
“嗯，好。”
大海的颜色是特别深邃的蔚蓝，延伸到天边，模糊成天空的淡蓝。“我哥的灵力颜色就是深蓝色，”我说，“如果里面没有血祭禁咒的红痕的话，和大海的颜色特别像。”
“红痕是……像血管那样的纹路吗？”何悠然问。
“嗯，差不多，”我点点头，“比书上画的吓人很多，看起来还有点恶心。”不管怎么样都和哥哥的灵力太不适配了。
“那极光呢？”他歪歪头，“极光也是一样吗？”
“嗯……不太一样，”我有点不太想回想它的样子，但无奈它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极光是雾状的，也有红色，但感觉就像是一团深蓝色的云和一团红色的云混在了一起，不像血管。”
“这样啊。”他认真的回答，似乎还在想象着极光是什么样子。
“你还在想吗？”我失笑，头一次见到有人对禁咒红痕和极光不怕的，不仅不怕还想知道是什么样子，“人人都对极光怕的要命，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嗯……毕竟我也没有见过，”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才能把别人吓成那样。”
“最好永远也别见到，”我苦笑着说，“我哥发起疯来，你根本打不过他。”
“可是血祭禁咒真的是让向先生生病的原因吗？”他不解，“血祭禁咒只是能短时间提高人的能力，并不会刺激人的大脑，但如果控制得好，就像重灵献一样，不会有极光之类的副作用的。”
他这话说的很一针见血。的确哥哥生病并不能完全怪罪血咒，毕竟，他在刚开始修炼的那几年完全没事，暴走是午山以后才发展出来的。或许归根结底还是心魔，哥哥的执念太多，自己不能调节，血祭禁咒只是催化了内心的扭曲而已。
“感觉你……对禁咒好像不是很敏感，”我说，“大部分人想到禁咒就想到恐怖的东西，所以看到修炼禁咒的人就喊打喊杀，但你好像不在意。”
“我只是觉得，禁咒不是值得我们害怕的东西，因为他们本身并不邪恶，只是因为大家控制力不够所以才不能好好使用。所以没必要对一个我们并不了解的东西抱有那么大的戒心。向先生既然是这么有天分的人，我不觉得一个古老的符咒就能让他控制不住的攻击你。”
“嗯，”我轻声答应了一句，“一个符咒是做不到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但让外人惧怕，让哥哥厌恶自己，已经足够了。”
何悠然一如既往地乐观和积极：“既然改变不了人的心性，那向先生就还是向先生，晚晚也不用担心他会回不来。至于禁咒，或许没有那么难控，或许真的有人修了血咒，甚至重灵献和牲灵易命，但是还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不会暴走伤人。”
海风从海面上吹过来，被风穴削弱以后就变成了春风化雨般的温和，拂在何悠然脸上，他的黑发随着风飞舞着，很好看，很舒心。“或许有吧，”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见了他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什么办法也能帮帮哥哥。”
“嗯，”他应了一句，“晚晚肯定能找到这样的人的。”
我拨弄着涌上来的海水，现在正值涨潮，海浪带来一朵一朵的泡沫，抹平了周围沙子的纹路。“你不太一样，”我还是忍不住说，“和我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但是就觉得有很大不同。”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我长得比他们帅多了。”
“喂。”
他忍不住笑，慢慢引导着我：“是怎么不一样？晚晚是觉得我胆大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想了想，“感觉你很少有害怕的东西。”而且不论什么时候，总能对周围的一切怀有最大的善意。
“我爸也这么说过，”他笑，“不过他这么说是在骂我，上次我爬山遇到妖兽，就追着它们玩，结果把腿弄伤了，他就特别大声的吼我：‘你是不是没心没肺？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看见危险赶紧避开？’”
“好凶。”他张牙舞爪的学他爸爸的样子很好玩。
“对啊，我爸有时候真的好吓人，”他吐了吐舌头，“我爸还说我性格随我妈妈，什么都不怕，什么都相信，让我赶紧改改。”
吴叔叔找到的资料里有提到过，他妈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我假装不知道别人的家庭隐私：“那这么说你和你妈妈的确挺像的。”
“对啊，性格也像，喜欢的东西也很像，”他手里握着风穴，好像在握着东西取暖一样，紧紧地不肯松手，“我妈妈也喜欢海，之前我爸总说有空的话就买一栋大房子，搬到海边住。可是他天天忙工作，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哪有空来海边。”
“那你现在来了，可以替阿姨多看看。”
“我和爸爸每年都会去海边玩，但从没来过青城，”他说，“我也想让妈妈看到这些，但是我带不回去大海。”
“我帮你拍一张照片吧，”我提议，“这样你回去可以给阿姨看看，告诉她你今年去了新的海，因为很好看，所以想给她也看看。”
他愣了一下，立马来劲了：“晚晚，我觉得这个主意好。”
“那你把手机给我吧，我帮你拍。”
我帮他拍了几张照片，他的白衣被海风吹起，笑容生气勃勃，我忍不住多拍了好几张。早知道刚刚用我的手机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比平时更好看。
他凑过来看手机屏幕：“拍的好好看。”
“主要是我的技术好。”
“主要是我长得帅。”他又开始臭屁，“晚晚要我帮你拍几张吗？”
“不用了。”我和哥哥每年都会来海边玩，偶尔叫上吴叔叔，家里有关海的照片一本相册都放不开。
“那我能和晚晚一起拍几张吗？”他又说，“我还可以给妈妈看看，我认识了一个很漂亮很厉害的女生，她就住在这个海边。”
他又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诚恳，我也没法拒绝：“好吧。”
他随机抓了个路人拍了几张，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照片：“我和晚晚第一次合影！”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这么激动，没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拍更多呢。”
“真的吗？”他更兴奋了，“晚晚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对吗？下次见面还要拍照吗？那我们能不能下周就见面，下周我……”
我笑着推开他的脸，他的话那么多，但我却莫名其妙的不觉得烦：“看你表现。”
“我觉得我表现的挺好的呀，”他又凑过来，“所以晚晚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啊？”
“走了，去吃海鲜。”我开始转移话题。
“晚晚别走嘛，你快说我们下次很快就会见面。”他拉了拉我的衣袖。
逗他肯定会很有意思，我便笑着说：“现在你马上陪我去吃海鲜，就是表现最好了。”
他立马站起来：“晚晚我们快走。”
和他在一起我总是会在自己笑起来以后才意识到，比如现在。我看着他向我伸出一只手，一边催促我快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牵上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很明显的茧子，还有几道伤疤，他看着我的时候又在笑着，眉眼弯弯的问我他表现得好不好，我的心又开始跳了，简直比海浪还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