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退出御书房之后,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云绾卿、陆启和姜宁了。
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过了一会儿,陆启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太子慌了。”陆启那有些浑浊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仿佛洞悉了一切。
云绾卿耐心地解释道:“想必太子是接连遭到打击,有些力不从心。”
“何出此言?”陆启一脸的不解,他虽然贵为皇上,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完全清楚。
云绾卿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外宣扬,于是说道:“太子妃最近身体不适,再加上爹爹突如其来的病倒,乱了心神。”
“原来是这样,看来卿卿知道太子妃生病的原因?”陆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是啊,您要抱孙子了。”云绾卿脸上带着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启听闻此言,不禁大为惊讶:“此话当真?”他的脸上满是惊喜,毕竟这是关乎皇室子嗣的大事。
“当然,只是敌在暗处,所以不得不防。”云绾卿认真地说明缘由,她深知现在的局势复杂,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陆启心中明白,于是换了个话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暗中我们已经安排差不多了,就看太子、六哥、淮之怎么制衡朝堂了。”云绾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对于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姜宁在一旁哼哼唧唧地说道:“卿卿姐姐,我最近在皇宫好无聊的。”他的小脸上满是委屈,眼睛里透着一丝渴望,希望云绾卿能给她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云绾卿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姜宁的脑袋,笑着说道:“回去让白桃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得知卿卿姐姐做饭好吃,我也想尝尝。”姜宁傲娇地说道,她的小嘴巴微微撅起,显得十分可爱。
“好,等你完成任务,到我那里我做给你吃。”云绾卿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姜宁,眼神里满是宠溺。
陆启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也开始卖起乖来:“卿卿啊,你瞧瞧,你老爹我啊,这常年被困在这宫里,就像那笼中的鸟儿似的,不得自由。你呢,也不能常常在宫里陪着我,你说我这心里得多空落啊,可怜见的……”
陆启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云绾卿,还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得,也有您的份。”云绾卿看着陆启那副老顽童似的模样,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一下子就知道陆启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云绾卿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眼神里透着几分宠溺。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陆启一听云绾卿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他一边搓着手,一边眼睛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结果。
云绾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笑着,拿起一旁精致的茶壶,动作轻柔地为陆启斟茶。
那茶水缓缓注入茶杯之中,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如同他们之间这看似简单却又充满温情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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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御书房外。阳光洒在那朱红色的宫墙之上,却无法驱散此刻弥漫在众人心中的阴霾。
“淮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陆时宴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焦虑与无措,他来回踱步,脚步略显慌乱,只能向霍辞寻求主意。
霍辞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当务之急是殿下要稳住大局。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只是些许的动荡,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无论卿卿是否有办法为皇上解毒,朝堂之上万万不可以乱。一旦朝堂乱了,那便如同堤坝决口,洪水将会汹涌而出,淹没一切,到时候局面将不堪设想。”
“好,孤知道了。”陆时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陆时宴停下了踱步的脚步,双手缓缓握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是一种王者的坚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陆绥在一旁,眼睛里带着疑惑,他悄悄靠近霍辞,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刚才卿卿的模样有些镇定了。
之前的卿卿,遇到这种事情总会表现出或多或少的慌乱,可这次却不同寻常,就像是故意表现的忧心,你说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是还没有告诉我们呢?”
“嗯,我们先稳住朝堂,回头再去问问卿卿。”霍辞同样也察觉到了卿卿的异样。
霍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又夹杂着些许期待。
他知道卿卿向来聪慧过人,也许真的已经想出了什么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只是现在朝堂的稳定才是首要之事,不容有失。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那尖细得如同锐利针芒一般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宫殿之中肆意穿梭,使得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这宣告般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盛装的女子缓缓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后娘娘,她仪态威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紧随其后的皇后娘娘苏氏,端庄秀美,眉眼间透着一股母仪天下的气度。
而那沈贵妃则是摇曳生姿,艳丽的容颜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骄矜。
“臣,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下跪行礼,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一片衣袂的簌簌声响,在这宫殿里回荡。
“平身。”太后庄重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宫殿中悠悠传开。
陆时宴和陆绥赶忙上前,陆时宴恭敬地问道:“皇祖母怎么也来了?”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地说道:“哀家听闻皇上晕倒了,心急如焚地就赶过来看看。”
苏皇后也是一脸的焦急,她把目光投向陆时宴,轻声询问:“时宴,你父皇怎么样了?”
陆时宴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回复道:“回母后的话,云大人正在里面为父皇针灸呢,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
沈贵妃一听,眼珠轻轻一转,装模作样地开口说道:“皇上自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过太子殿下啊,您就这么相信云绾卿那个女人吗?”
沈贵妃刻意加重了“那个女人”几个字,话语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挑拨意味。
很明显,她这是在祸水东引,想要把云绾卿推向众人指责的风口浪尖之上,那眼神里隐隐的算计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哦?哀家以为里面应当是一位太医才是。”太后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几分威严与疑惑,严厉的开口说道,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仿佛能让空气都凝结起来。
陆绥赶忙从一旁出来,恭敬地说道:“皇祖母,云大人是缘医阁的医师,那缘医阁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云大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医术高超自不必说,这一点儿臣敢以性命担保。”
“呵,永安王殿下,莫不是你想为这义妹……”沈贵妃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话语未尽,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昭然若揭,有心之人一听就会知道这里头怕是别有居心了,她的眼神在陆绥身上轻轻扫过,带着几分探究与挑衅。
霍辞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身姿挺拔,神色坚定地说道:“贵妃娘娘,云大人也是朝廷官员,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为我北陵国鞠躬尽瘁,怎可出口污蔑呢?贵妃娘娘如此说,莫不是有失公允?”
“哈哈哈,世子是在为未过门的世子妃打抱不平吗?”沈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肆意地大笑起来,可那笑声中却满是言辞狠厉,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霍辞。
“臣,问心无愧。”霍辞知道再论道下去,只会让云绾卿的名声陷入更加不堪的境地,他双手握拳,目光坦然地直视着沈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