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玉燕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各种歌功颂德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说。
她的声音不仅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更传到了躲在暗处的皇帝耳里。
只可惜她还没吹够,佘赛花便带着杨家的其他几个儿郎飞身过来营救了。
见戏演的差不多了,玉燕便也用起了林噙霜的拿手好戏——装晕。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走了,然后便是一路颠簸,不知道送到了哪里去。
随即便是香喷喷的高床软枕,还有给自己查看伤势的大夫,之前她故意烧伤自己的手臂也被包扎上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玉燕这才装作被痛醒的样子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华丽而高雅的屋子中。
一位容貌俊秀,气质不俗,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旁喝着茶。
看到那人的脸,玉燕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好眼熟的老登、不,现在这年纪还只能称一声中登。
方才玉燕在装晕时听到有人称呼王爷,想必便是眼前这个男子了。
见到玉燕醒来,那中登立刻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深邃而温和,让人心生安宁,不仅柔声问她感觉怎么样,还亲自取来参汤喂她。
玉燕思绪一转,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这男子的身份。
当今能被称为‘王爷’的,除了邕王和兖王之外,便只有那位在民间声望极高的八贤王了。
至于为什么猜是他,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脸。
八贤王之所以在百姓中闻名,除了他身份尊贵非凡,又人品贵重之外,最出名的便是他汴京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了。
现在看来,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见到自己能有此待遇,玉燕也知道这次的收获只怕远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大。
玉燕当即便林噙霜上身,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丝毫不提自己的害怕,反而先去关心皇帝的情况,问那群恶人有没有被抓。
听到她如此回应,八贤王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她的父亲正在外面和官家说话,让她不必忧心。
玉燕以为她指的是杨业,却没想到如今跪在皇帝面前的人却是盛纮。
盛纮如今的官位虽然不高,但祭天大典这种事他自然是要过去凑人数的。
如此他自然也看到了前几天失踪的女儿,正在祭台上被火烧的画面,一个激动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可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八贤王的王府中。
现在他虽然听杨业讲述了前因后果,但人还是迷迷糊糊的。
但不管怎么说,听他们那意思,自家闺女是立功了,而且还是立了大功?
当今的皇帝并不是那种喜欢听阿谀奉承之人,可玉燕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而且在那种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说出的话自然被当做是肺腑之言
皇帝深受感动,不禁对盛纮夸赞连连,称他育女有方,竟能培养出如此智勇双全,又忠肝义胆的女儿来。
一旁的杨业也对他不住感谢,若非玉燕此次仗义相助,若是杨八妹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只可惜他们虽然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提前将玉燕营救出来,以至于让她差点葬身火海。
一想到这里,即便是杨业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盛纮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面上还是要表现的十分谦虚。
正当此时,有侍女来报,言玉燕已苏醒。
皇帝闻讯,立刻携二人前往探视。
一行人刚刚踏进屋内,便听到屏风之后,八贤王正与玉燕交谈,询问她面对危险时为何如此无畏。
皇帝当即便抬手示意二人噤声,想要听听玉燕的回答。
玉燕早就听到了脚步声,语气虽然虚弱,声音却坚定清晰。
像是发表获奖感言一样,坦言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行事,全赖父母的教诲和先生的指导,深受杨家将精神的熏陶,最后又着重吹捧了一下皇帝。
当八贤王问玉燕想要什么赏赐时,玉燕却谦逊表示,能够为圣上献身已属莫大之福,她不敢讨要任何赏赐时,屏风外的盛纮的嘴角更是压都压不住。
尤其听到玉燕说,她只是按照父母教诲行事,并未有任何个人之功,她此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够像杨家将一样为了国家和官家效力,如今能够舍生取义,也算死得其所的时候,盛纮更是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露出过于得意的神色来,但自豪之情仍溢于言表。
这就是他盛纮的孩子啊,看谁今后还敢说他宠妾灭妻,这么好的女儿,宠一宠不应该吗!
但随即更多的却是失落,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个男儿呢。
如今她小小年纪,便已经在官家面前露了脸,以玉燕的聪明才智,将来金榜题名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若是她将来能步入官场,他都不敢想盛家会被她带飞到什么程度。
正当盛纮在心中暗自叹息之时,那边皇帝却已经被感动地说不出话来,竟至哽咽无法言语。
也不管两个外臣还跪在那里,直接进了屋内,亲自握住玉燕的手,连声称赞她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玉燕护驾有功,自然是要论功行赏,只是她年纪太小,又是女孩,也只能赐下一些金银财物。
至于荣誉,为此提拔她的父亲显然并不合适。
于是皇帝便决定赐封盛纮之妻王若弗为五品诰命夫人,以此表彰她教女有方。
大娘子正在家里因为玉燕的失踪幸灾乐祸,从天而降一个诰命,直接把她砸的晕晕乎乎的。
她此生最骄傲的事情便是‘我父亲配享太庙’,可自己作为王家嫡女已然出嫁,要是想在这汴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挺起腰杆,还得丈夫得力才是。
结果她丈夫的光没沾到,倒是沾到庶女的光了。要知道如今盛纮也不过是从五品罢了。
比起高兴,大娘子最先感到的却是一阵茫然,这算个什么事啊。
而且盛纮不是一向最宠那林栖阁的狐媚子了吗,如今她女儿立功,得赏的却是自己,难道盛纮不会为她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