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忍着臭味，封弈去开船。
他开得极快，十几分钟就到了。
医院里人满为患。
他们刚停下船，就听见医院里传来的嘈杂声。
医院的15楼相当于现在的一楼。
原本一楼是大厅，但是此时却到处躺着或坐着病号。
就连门口出入的地方都坐的是人，完全没有下脚地。
封弈见状，对岳闻说道：“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医院现在这个情况，估计医疗条件非常紧张，他们毫无准备的进去，应该连医生都见不到。
封弈挤在人群中，搜寻着医务人员和军人的身影。
但是整个一楼连一个官方人员都没有。
封弈挤了好大一会才来到二楼。
二楼的入口处有一个医生。
医生靠在墙上，对着进来的封弈机械地递过去一个玻璃管。
“什么意思？”封弈问道。
医生似乎回答了太多遍这样的问题，有气无力地重复道：“取血，检查。”
封弈看了眼手里的玻璃管，发现底座的标记时，问道：“这是我的号码吗？”
“对。”医生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说，这样的话她每天都要说几千遍。
“现在到几号了？”
“。”
封弈看了眼自己的。
差了4000多号……
“一楼是不是都是等候验血的？”
“对。”
医生虽然累，但是封弈问的所有问题，她都回答了。
“谢谢，麻烦再给我一个。”
医生没有多问，又给了一个。
封弈攥着玻璃管下楼，准备去想办法。
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在楼下等4000多号。
“你好，要玻璃管吗？”有个佝偻着脊背的男人走到封弈面前。
“什么玻璃管？”
“就这个啊。”佝偻的男人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包了几层纸的东西。
然后慢慢露出一个角给封弈看。
这一眼，封弈看清楚了玻璃管上的编号：。
这个号码，距离正在检查的那个号码差了700个人左右。
封弈扫了眼大厅里的人，这层楼所有人加起来还不到1000人。
那中间剩下的3000人去哪了？
封弈低头问：“你那里有多少这样的玻璃管？”
男人伸出五根手指。
“最近的号码是哪个？”
“就是刚刚给你看那个咯。”佝偻的男人眼看有戏，积极地回答封弈的问题。
“什么条件？”
“刚刚给你看的那个号码，要10斤粮食，没有粮食也可以用其它食物抵。”
封弈微微皱眉。
差了700个人的号码都这么贵……
“我要百人以内的，越近越好。”
佝偻背的男人闻言有些为难，“这么近的号码，早就卖完了，而且这么近的号码都能卖出百斤粮食的价格了，除了有权有势的人，谁能买的起？”
“你有没有？”封弈问道。
“我，我没有。”
佝偻背的男人见封弈转头要走，立马追了过去，“等等等，我给你找，你给我10斤粮食，行吗？”
“太贪，”封弈对他说了两个字。
佝偻背的男人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说道：“8斤，8斤我就去帮你找。”
“我哪有那么多。”
佝偻背男人一听立马说道：“你都有百斤物资去买百号内的，没有一点物资给我吗？”
“谁说是我要买了？”
“啊？”佝偻背的男人愣住了，“你不要在这问什么？”
“我是帮忙跑腿的。”
佝偻背男人一听不是毫无希望，又舔着脸，“5斤，你跟你家老板商量商量给我5斤，行吗？”
封弈懒得再跟他多说，先找到号才行。
“我要50以内的。”
“你知不知道50以内的号是什么价？你都敢要！”
“你能找到就行。”
“等着，我一会回来。”佝偻背的男人转身往人群里走去。
封弈注意着男人的动向，直到佝偻背的男人停在大厅最右边的角落里。
这个距离，他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佝偻背男人在说什么。
“老汉儿，现在有人出10斤粮食买你手里的号，把你的号给我。”
墙角的老人把玻璃管往怀里收了收，“不给。”
“老汉儿，10斤粮食够你一家人再活一个月了，你现在卖掉你手里的玻璃管，能救一家人，你要是不买，你自己是活了，你家里人可就要跟着你死了！”
“我，我还要给我孙子看病。”老人看了眼自己身边躺着的小男孩。
佝偻背的男人继续说道：“15斤粮食，我帮你再和雇主说说，你孙子的情况看着还好，你一会还能在上楼重新领个号。”
老人这一次没回答，但是封弈听见佝偻背的男人还在说：“有了这15斤粮食，你也能让你小孙子吃饱饭，他吃饱饭说不定就好了，你何必在这受苦呢？”
“我孙子很严重了，他已经两天没和我说话了，我在这排号排了3天了，今天就能轮到我了。”
“老汉儿，这样，我朋友那有一个700号以内的，明天就能轮到，你看行不行？我把我朋友的号给你，再给你15斤粮食，反正你孙子也等了三天了，再晚一天也没事，你们还能拿到好多粮食。”
这一次老人又没说话。
“我听说小孩都爱吃糖，到时候你拿着粮食给你孙子换点糖，他也肯定好的更快。”
“700内的号明天真的能轮到吗？”他的孙子大半年没有吃过糖了……
佝偻背的男人却笑出声，“当然了，那就这么定了。”
对话到这里结束，封弈没一会就看到佝偻背男人呲着牙回来找他。
“兄弟，这不，我找到了！”佝偻背男人高兴的厉害。
“不仅如此，还是20以内的号码呢！”
“我看看。”封弈冷声说道。
佝偻背的男人将玻璃瓶底部的号码露出来，然后又揣进口袋里，对封弈说道：“20以内的更贵，人家要200斤粮食呢。”
“不过我跟他们好讲价，最后定在了180斤，这个号码估计在一个小时以内就会被轮到，你什么时候给我粮食？我也好给人家交代。”
“现在给。”封弈眯了眯眼。
佝偻背的男人闻言，哈哈大笑，“那走啊，我们去提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