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繁星拧开瓶盖的那一瞬,她以极快的速度,将藏在手掌心里的一颗药片给精准地放了进去。
这一细微动作,除了肖大壮外,旁人几乎难以察觉。
药片入酒,迅速溶解。这就是沈国栋、沈明瑞为何会在喝了臻品香后,会发生肚子剧烈疼痛的真实原因。
而此时,沈国栋、沈明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痉挛,两人的嘴里也在不断往外吐着一些白色泡沫,那泡沫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地面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将这周遭的空气都浸染得令人作呕。
模样是形容不出来的凄惨。
周围众人目睹这般骇人的场景,顿时被吓得噤若寒蝉,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慌乱中你撞我、我碰你,脚步踉跄。
那些手里正拿着臻品香的顾客,更是惊恐万分,将手中的酒瓶子当作烫手山芋,纷纷甩手丢掷到一旁,“噼里啪啦” 的声响不绝于耳。
再看曾金花,双腿好似被抽去了筋骨,绵软无力,直接瘫倒在地。
很显然,她的心理防线已然彻底崩塌,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声泪俱下地哭诉着招供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这个老太婆吧……我承认了,所有的臻品香都是从沈家酒厂拿货再重新灌装、包装而成的,确实是偷龙转凤。”
曾金花的不打自招,全然在沈繁星的预料之内。
这个老太婆,向来将自己的性命安危视和荣华富贵作头等大事,在生死攸关之际更是把贪生怕死这一本质暴露无遗。
为了自保,将诸事抛诸脑后,就连平日里视作心头肉的宝贝儿子沈国栋,在这一刻,也能被她轻易地弃如敝履。
反复剧痛让沈国栋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可当听到曾金花把所有事情都给捅了出来后,他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一头扎醒过来。
沈国栋此时都要欲哭无泪了,他之所以坚持了这么久,都始终不肯松口,就是想着拼尽留一口气硬抗到底,绝不能让沈繁星的阴谋得逞。
可如今,却被这老太婆给全盘打乱了?
曾金花这一招供,在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面,也就是不是一个难字了得了。
匡盛华投入了一千万的定金,他岂能善罢甘休?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向沈家追讨定金甚至是报复,以他在商场上的手段和狠劲,沈家根本无力招架。
而购买过臻品香的消费者,一旦知晓白酒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定会群情激愤,纷纷要求退款索赔,沈家哪有那么多资金去填补这个窟窿?
更要命的是,事情闹得这么大,警方必定会进行介入,私自偷换酒品、以次充好的行径涉嫌违法犯罪,追究刑事责任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仅要把裤衩子赔的个底朝天,还要背负着骂名锒铛入狱。这单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更让沈国栋感到可恨的还是沈繁星。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晓自己的计划?她往御品香里加入什么混合液,这一招明显是早有预谋,绝非临时起意。
难道是何东那个家伙叛变了自己?还是说是沈繁星凭借自个儿的本事,一点点抽丝剥茧,硬是把真相给查了出来?
可无论如何,沈国栋还有着最后一道保险,那就是给全部的白酒进行过检测。
当时显示各项指标都显示质量是合格的。
怎么到了这会儿,还会出现这种让人抓狂的情况?
这中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沈国栋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脑袋里一团乱麻,他艰难地抬起头,偷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的心猛地揪紧。
有着无数双凶狠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齐刷刷地射在了沈国栋的身上,他被吓得赶忙又低下头,不敢再与任何人对视。
沈明瑞也同样感受到了这如芒在背的压力,他蜷缩得更紧了,掩耳盗铃地假装自己已经变成了透明。
匡盛华气血上涌,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撞,嘴里喃喃自语道:“好你个沈国栋,竟敢如此算计我……偷龙转凤也就罢了,连出厂价都要卖我四千块钱一瓶?”
听到匡盛华的最后一句话,众人更是更是炸开了锅,一阵哗然。
真是没有想到,沈国栋居然会如此贪心?仿制假冒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出厂价定的如此之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顾客们已然群情激愤,将沈国栋父子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展开了声讨。
“你们沈家还有没有良心?我一直信赖臻品香,逢年过节都拿它送礼,可现在呢?你们竟干这种偷梁换柱的龌龊事,把我们消费者当傻子耍!”
“沈家也太缺德了,拿我们消费者的健康当儿戏,赚这种黑心钱,也不怕得了报应!”
“你他妈的,6999块钱一瓶的臻品香,居然是从沈家酒厂下的订单,然后偷梁换柱而来的?我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每个人心中的怒火都熊熊燃烧,誓要让这对黑心父子给个交代。
沈国栋、沈明瑞险些都要把脸贴在了地板上,曾金花、沈明月和左晓珊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些人会把怒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匡盛华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起腿,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沈国栋的后背上。
沈国栋 “哎哟” 一声惨叫,整个人向旁边倒去。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围拢过来,有样学样,对着这对父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们抱头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嘴里大喊着求饶的话。
可愤怒的人们哪肯罢手?甚至还加大了力道,摆出了一副不打死这对父子誓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沈国栋的脑海里不知道闪过了什么主意,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大吼一声。
“我确实是用御品香换装成了臻品香,但实际上我只是过于贪婪想要多赚些钱而已,并没有害人之心。说到往白酒里投毒的真凶,可是沈繁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