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凝眸望向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霍占极两条手臂在宽大的沙发背上轻松打开,黑色马甲下的白衬衫慵懒散开两颗纽扣,衣料内的胸膛,因他双臂舒展的动作,强劲有力的肌肉线张狂而带着寸寸掠夺。
宁夏见他斜咬着唇角那支烟,压下的眼眸饶有兴致盯着她的脸在笑。
宁夏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一记眼神,一个邪肆的笑容,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撩拨,那种无形中的性张力,便能彻底把女人的魂魄勾了去。
她慌不择路垂眸,表情却是镇定的没有暴露分毫,“不想。”
霍占极闻言,有型的剑眉几不可查微挑,舌尖抵到烟头处,笑容愈发难以捉摸。
韩老瞅了眼自己的侄女,眉宇间的表情也十分微妙,“夏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夏抿起红唇,沉默不语。
韩老瞧她态度坚决,面有难堪,“你……”
霍占极收回抬着女人下巴的鞋尖,他手指夹过嘴里的香烟,薄唇娴熟吐出烟圈,“看来,韩老这鸳鸯谱,点错了。”
韩老忙赔笑脸,“怪夏夏任性了,这不知好歹的倔脾气,我回去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茶几上,琳琅满目摆着水果拼盘以及各类进口小吃酒水。
霍占极的包厢,一向不缺这些吃食,他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一盘包装精美的榴莲软糖。
男人什么话都没再说,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后,掐熄入烟灰缸。
约莫半小时,醉红尘偌大的露天停车场,韩老同宁夏一前一后钻入同一辆加长版林肯商务车。
汽车驶出去时,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众车队。
“你做的很好。”
离开夜总会老远,宁夏这才听见昏暗的身侧,传来舅舅沉声评价,“霍占极这号人物,和一般男人不同,他是猎食者,不会瞧上过于主动的女人。”
宁夏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静默片刻,她扭头,满腹心事的问道:“舅舅,你真打算把公司股份送出去?不怕引火烧身吗?”
“他能开出这个条件,纵是火坑我也得往里跳。”
宁夏不解,“为什么?”
“江城一事,是我心急了。”韩老叹口气,难怪楚天河当年那么猖獗,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却是拿霍占极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来,不是楚天河不想,而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韩老不曾同霍家这位霍爷深入接触过,到底还是他以年龄轻易断定一个人了,“结了这么大的梁子,倘若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此事,怕不好这么快息事宁人。”
“他有那么可怕么?”宁夏回忆起那张目眩神迷的脸,说不出哪里坏,可他给她的感觉,就是痞气的要命,“舅舅不是说京城是他的地盘么?可我们从那家夜总会出来的时候,一路畅行无阻,您一去醉红尘,他连保镖都撤了,这难道不是同其他人一样,是对您的一种敬畏?”
“别人那么做,是敬畏,但霍占极,他是不屑。”
纵是他这位人人敬重的韩老出动大批人手,有足够汹汹之势去到醉红尘和他谈判,霍占极压根儿没放在眼里,只带了一名心腹便单刀赴会,这是其一。
即便去往白水市,霍占极仍可以做到毫不避讳,让韩老知道他来,看着他走,身边除了自己的商务团队,也没有带任何保镖,该怎样还怎样,看似寻常,却猖狂至极,这是其二。
韩老握紧拐杖的龙头,“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夏夏,舅舅只能寄希望于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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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尘顶级包厢,所有人走后,几名女服务员争先蹿入,“听说采购部门刚买了一批德国空运过来的新品榴莲糖,数量有限,国内见都见不到,快看看,在哪里?”
她们最喜欢打扫的就是霍爷用过的包厢,桌上的零食永远没人动,后来便也默认成为员工福利,“找到了给我分点,这么贵的东西,吃一颗说不定能成仙。”
“咦……我记得陈姐她们摆盘的时候,明明装的就是这个盘子,怎么空了?”
另一名服务员凑近过来,“不会吧?你是不是记错了,能与霍爷约见的人都是些大佬,人家也看不上这种东西,更别说一颗不剩全部顺走。”
“大佬不会拿,身后尾随的小弟不会吗?”有人笃定道:“许是对方也跟咱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
王叔的车子开回溪园时,时针刚指向夜里十点。
二楼主卧的飘窗,正巧对着这方,屋内小夜灯微亮,打出的光影饱和有度,透出一丝别样的温馨。
霍占极硕长的身形在第一排的石阶上站了会儿,他举目眺望,尽管那灯不是为他留的,可男人眼底的色泽,还是被照得深邃发亮。
他不觉勾了下唇,优雅搭在肘部的外套拎起来往肩膀一甩,霍占极另只手插入裤袋,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
“霍爷。”
萧管家一见男人走进玄关换鞋,他忙上前把他西服外套恭敬接下,“老宅那边传来消息,四小姐今晚醒过一阵,意识还不怎么清醒,没多久又叫不答应了。”
霍占极左手仍在兜中,右手抬起后气定神闲去解马甲的三颗纽扣,这衣服能将他腰身的轮廓更好地突出,越发显得气质酷冷出众,“明早派人送一束百合到医院,就说我祝她早日康复。”
萧管家应道:“是。”
霍占极顺手将脱下的马甲丢向萧管家怀里,径直上了楼梯。
楚暮没有锁门的习惯,反正这间房除了霍占极,男佣不敢随意进出,便是李姐来了,也得先敲门征询她的意见。
男人手掌落向门把,要按照他以往的惯例,那指定是蛮不讲理地推门而入,这会儿竟不知怎地突然就停顿住,想了想,鬼使神差改了曲起食指去礼貌叩门。
叩叩——
“李姐,还有事吗?”
门内顿时响起女子清甜洪亮的声音,一听就知还没睡意,霍占极眼角染笑,未作答,却是再次敲门。
叩叩——
楚暮还在疑惑,第三声又响起,叩叩……
“来了。”楚暮只好摘下耳朵上只戴了一边的蓝牙耳机,她将手机里关于魏舒屿曾遭遇不测的那段新闻关掉,掀开被子套了拖鞋走去门口。
房门打开,楚暮下意识微扬起下巴,她分辨不了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确实有个影子在,“李姐,怎么了?是不是将军又调皮了,它又跳你床上蹦跶了?”
霍占极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儿,楚暮洗完澡后,穿了套保守的睡衣睡裤,披腰长发浓黑如绸,柔顺散布在胸前时,把她整个人勾画的恬静美好。
男人右手伸进裤兜,将藏在口袋的小礼物一把抓,“掌心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