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段因打斗毁掉的路后,龙城的轮廓在他们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那高耸的城墙透着岁月的沧桑,在日光下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然而,还没等他们为即将抵达目的地而感到欣喜,就发现龙城四周状况百出。一小群又一小群的「盖亚之子」如幽灵般徘徊着,这些「盖亚之子」乍一看,身形、举止竟与普通人类并无二致,可仔细观察,便能从他们空洞无神的眼眸、机械僵硬的动作中,察觉到异样。他们在龙城四周漫无目的地晃悠,时而驻足,时而又缓缓挪动脚步,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
“得,老白,你又有活干了。”张宾用拐杖在地上戳了戳,然后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
白沙抬眸,目光扫过那群游荡的「盖亚之子」,又看了一眼悠然自得坐在石头上的张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说道:“这群「盖亚之子」也是奇怪,并没有打算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啊,你看,就在龙城外围游荡,似乎是想封锁龙城和外界的消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中大刀的刀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同时也隐隐有兴奋之色,毕竟对于久经沙场的他而言,战斗或许能解开这一切谜团。
“那咱也得进去啊,这事只能交给你,对咯,你进去之后打算怎么办?” 张宾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拄着拐杖,目光紧紧盯着白沙,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白沙说道:“当然是杀进去啊,这群「盖亚之子」可还奈何不了我。”
张宾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伸出拐杖在空中轻轻指了指,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老白。我是问你啊,进去之后准备怎么去找葛羽?咱们千辛万苦来到龙城,为的就是找到他,可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白沙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收起笑容,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抬头说道:“放心,到时候进去打听打听,应该还是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张宾摆了摆手,说道:“先进去吧,如果不介意的话,等会我们先不去问天阁,先去醉红楼。”
“醉红楼?去那做什么?你有熟人?”白沙疑惑地问道。
“不错。”张宾答道,“我成为「战士」之后,在醉红楼当过一段时间的顾问,也顺便指导过一部分人。说起来,「夫子」这个外号,最开始就是他们最先叫起来的。”
白沙挑了挑眉,“原来如此,那说不定真能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作为龙城第二大的「公会」,应该能给我们提供不少的帮助。”说完,白沙握紧了手中的刀,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
他大步朝着那群「盖亚之子」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鼓面上,沉闷有力。随着他靠近,那些原本散漫的「盖亚之子」像是感受到了威胁,纷纷将空洞的目光投向他。
白沙一声怒吼,提刀便砍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刹那间,刀光闪烁,鲜血飞溅。其他「盖亚之子」见状,一拥而上。白沙却丝毫不惧,刀法凌厉,在敌阵中穿梭自如。
张宾则在一旁密切注视着战况,手中拐杖随时准备出手相助。不多时,白沙周围已倒下一片「盖亚之子」,剩余的几个似乎有了退意。白沙乘胜追击,又斩杀几个后,一条通往龙城的道路被清理了出来。
白沙回头看向张宾,咧嘴笑道:“可以进城了,先去醉红楼看看吧。”随后两人并肩走向龙城内部。
也许是白沙的举动引起了看守的注意,立即就有人跑了过来,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白沙,毫不犹豫地撒开腿朝着他们奔来。这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他半张脸,可那凌厉的眼神却透过帽檐的阴影,直直地射向白沙。身上本该搭配贝雷帽的,应是一套干练的军装,可他却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 t 恤,t 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角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肆意摆动,与那顶严肃的贝雷帽显得格格不入,十分不搭。
眨眼间,这人便已跑到白沙身前,双脚稳稳站定,手中长枪猛地一横,枪尖直指白沙咽喉,枪身微微颤抖,似乎在宣泄着主人内心的警惕与愤怒。他用力舞动长枪,枪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发出 “簌簌” 声响,紧接着,扯着嗓子对着白沙吼道:“什么人?”
“喂,小垚啊,帮你清理了「盖亚之子」,你还要舞刀弄枪的啊?” 张宾瞧清来者面容,原本因赶路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如暖阳般和煦的微笑。他快步从白沙身后迎上前去,步伐虽带着几分老人特有的迟缓,却难掩此刻的兴奋。
那个被唤作 “小垚” 的人,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目光越过白沙,落在张宾身上。刹那间,他眼中的警惕之色如春日融雪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与难以置信。“夫... ... 夫子?真的是你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手中的长枪也不自觉地垂落,枪尖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垚忙不迭地向前几步,走到张宾面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久未谋面的夫子。只见张宾身形清瘦,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稀疏,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透着往昔的睿智与温和。小垚眼眶泛红,嘴角却高高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抬起手,似乎想抓住张宾,又怕自己的鲁莽冲撞了夫子,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夫子,您怎么来了?这么多年不见,您可让我好想啊!” 小垚激动地说道,声音里满是重逢的喜悦。
“介绍一下,老白,这是老夫以前的学生,名叫王垚,也是醉红楼的一员。小垚啊,这位就是凤城大名鼎鼎的白沙,白会长啊!”张宾一手牵过王垚,一手牵过白沙,介绍道。
“啊,是白会长啊?怪不得刚才斩杀「盖亚之子」的动作一气呵成,久仰,久仰。”听到白沙是夫子的熟人,王垚立即堆满了笑容对白沙说道。
“看来你真的桃李遍布天下啊,这还没进城就遇到了。”白沙看向张宾咧嘴笑道。
“那是,我们赶紧进去吧。”张宾催促道。
王垚则是摇了摇头,说道:“我需要看守这里,夫子您自己进去吧,许楼主现在应该还在醉红楼呢,你赶紧去还能见得着,去晚了可就不一定了。”
“怎么?他要去哪?”张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