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兰和黎丞相被传到御书房。
盛帝看到商若兰的脸,简直和黎才人是一模一样,原来黎才人的娘,黎丞相的外室根本没有死。
盛帝轻笑一声:「黎韧,你好大胆子,连朕都敢骗!」
黎丞相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臣,实有苦衷,请圣上恕罪!」
商若兰已被吓傻,跟着黎丞相磕头。
盛帝对黎府的欺骗并不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看着商若兰,冷声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当了黎丞相的继室?」
商若兰缓缓抬起头来,她已不敢欺骗,老实交待道:
「妾名商若兰,与韧郎青梅竹马。因父母之命,嫁给了原池州姜太守。」
「后因姜太守入狱,妾被押运至教坊司,得韧郎相救才得以安身立命。」
「做韧郎外室多年,被刘夫人发现,所以韧郎才找了个替身为妾避难。」
「刘夫人病死,韧郎便为妾换了个身份,做了黎府继室。」
盛帝这才记起许多年前,他曾经和黎韧去池州见过姜太守,当时姜太守的夫人并没有露面,难怪他没有认出来。
盛帝皱眉继续问道:「姜贞是你何人?」
商若兰惊讶地抬头,看到盛帝带着怒气的眼,她吓得一哆嗦,一想到姜贞是夏国暗卫堂的人,有可能牵连到自己,她立马撇清关系:
「她的事,妾真不知道!前些日子她来找妾,让妾和她回夏国,可是,妾已经拒绝了!」
「妾也不知道到底她后来有没有回夏国。」
盛帝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朕还没细问,你否认什么?」
商若兰被盛帝铁青的脸和布满红丝的双眼吓到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给女儿的那个蛊药。
莫不是女儿下了药后,没有注意控制侍寝次数,把盛帝给掏空了?
盛帝继续臆想着言镇派姜贞来的目的,大声喝道:「是言镇吧?是他让你教大女儿勾引朕的臣子,让小女儿勾引朕!对么?你们想做什么?谋朝篡位是吗?」
黎丞相这才知道,商若兰和姜太守生的女儿是大理寺的姜仵作,也是现在才知道姜仵作和夏国宰相言镇有关。
但是他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言镇扯上关系,磕头道:「皇上!臣与臣妻万不敢与言镇有关联!请皇上明察!」
盛帝已认定他们勾结夏国,他愤怒地揪起黎丞相的衣襟,狠狠地说:「你要庆幸你有一个好女儿,短短时间便让朕情根深重,如今看在她小产的份上,朕就发发慈悲饶你们一命。」
商若兰这才知道女儿小产了,瞬间担心地流泪:「皇上,黎才人现在如何了?」
盛帝懒得回答,继续说道:「担心你们自己吧。来人!」
「是。」御林军进入御书房。
「将二人押至御史台狱,按律处置。」盛帝此刻理智还在,还知道有罪的大臣应该交给御史台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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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走回甘泉宫,御医已为黎才人止了血,喝了清宫药。
黎才人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十分憔悴。
她一睁眼,便看见盛帝坐在床头严酷地看着她,与平日那个喜爱她的盛帝大相径庭。
「皇上?」她以为盛帝在怪她没保护好孩子,奋力撑坐起来道歉,「是臣妾疏忽大意,没有护好孩子,皇上,您不会怪臣妾吧?」
盛帝虽认定黎才人伙同夏国暗卫来勾引自己,可是对她还是有情的。如今她一脸慌乱,盛帝以为她是因为和暗卫勾结的事暴露而慌乱。
一想到被所爱的人背叛,他就痛苦不堪。
盛帝抓住黎才人双肩,有些咬牙切齿:「告诉朕,你为何要骗朕?」
这话说得黎才人一头雾水,半天没反应过来。
盛帝认定她是百口莫辩,正在想借口糊弄他,他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黎才人的脖子,眼中血红一遍,重复道:「为何要联合言镇骗朕?为何?为何?」
他的手劲越来越重,气血在身体中乱蹿,被愤怒烧光理智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黎才人的挣扎。
黎才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涨红的脸慢慢变紫,盛帝并没有收手,反而越来越用劲。
等盛帝从暴怒中清醒过来,他才发现手中的黎才人早已气绝身亡。
「啊!」盛帝大叫一声,一松手,黎才人便软绵绵地倒在床上。
看见黎才人惊恐的死相,盛帝双腿发软,瘫坐到地上。
李公公听见盛帝叫声,赶忙进来:「皇上?」
看到床上死相难看的黎才人,李公公赶紧转身关门,再回到床边,用被子将黎才人从头到脚盖好,才将盛帝扶起。
「朕亲手掐死了她......」盛帝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出来的事。
他没站多久,突然虚脱了,昏了过去。
寝宫里传来李公公的呼声:「太医!快传王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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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狱里,黎丞相已从商若兰这里知道,姜贞被言镇带回夏国,训练成暗卫再回盛国寻母的事。
黎丞相熟知大盛律法,若是能举报奸细便可为自己减刑,他将利害关系告诉商若兰,规劝道:
「若兰,现在皇上已经认定我们与夏国奸细有染,若是你能多提供些有关奸细的消息,我们就能出去,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不被抄家。」
商若兰有些迟疑:「可她也是我生的。」
黎丞相马上阻止道:「就是因为她,我们才入狱的!她现在不是你女儿,是奸细!我们要为大盛立功,要将奸细交待出来。否则我们黎家都得完蛋!」
商若兰一想到在宫里的小女儿可能会受牵连,满是担忧,虽于心不忍,也只能点头答应。
黎丞相大声叫道:「来人啊!宋大人在吗!我们有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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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宫里就发布了告文:
皇后齐玉容致黎才人流产死亡,打入冷宫;姜仵为夏国奸细,已关在天牢,一月后问斩。
举国哗然。
尽管邵正海、老严、项直这些昔日上峰帮姜贞求情,也没有撼动盛帝的决定。
得到消息的裴竹她们,因不能自由回京,只能上书为姜贞求情。
盛帝一怒之下赐了所有为姜贞求情的人十大板子,连邵正海和项直这样的老臣都被打了,以至于朝堂上不再有人敢为姜贞求情。
没过几天,黎丞相和商若兰都被释放出来,可是黎丞相被革了官职,抄了家,并发配到南方珞县,永不得入京,子孙三代不得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