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安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对这个时代的词汇感到陌生。“蛋食?蛋食是什么东西?”她的声音中带着好奇的迷茫。
幼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迅速转变为了然。她轻声解释道:“贵妃,旦食就是晨间的吃食。”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贵妃的失忆症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哦,”宋以安点了点头,随即又释然地笑了,“原来就是早饭啊。不是鸡蛋的蛋,是早晨这个旦。”
“早饭,”幼宁重复着这个词,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芒,“这个词倒是新奇,却又贴切。”
然而,幼宁的笑容并未持续太久,便僵硬在了脸上。她的眉宇间爬上了一抹焦虑,动作也开始变得犹豫不决。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神忽而飘向窗外,忽而又落在宋以安的身上,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什么。
宋以安看着这位小女孩一会儿转回来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不能多言,一会儿又想转回去,好像自己上学时的圆规,左画半圈转回去又往右画半圈,她觉得有趣。但心中马上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宋以安轻声问道:“幼宁,你这是怎么了?没事的,我不饿,中午吃也行。”
幼宁的身体微微一震,她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贵妃,我们没有鸡蛋吃,也没有昼食,如果等晌午再吃,那便什么都没有了。此处不比皇宫一日三至四餐,最近郭中臣又克扣了些许,冷宫里一日只能二食,婢……婢……”
宋以安皱起了眉头,她摇了摇手,打断了幼宁的话:“那就晚上吃吧,反正也没有好吃的。”
幼宁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色,她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腰间的丝带:“是,我不善下厨,害得娘娘受苦。”
宋以安从床边站起身,走到幼宁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别担心,我会做饭。”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幼宁张大了嘴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她抬起头,目光在宋以安的脸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不,不行,贵妃娘娘怎么能做厨娘做的事情,虽然娘娘现在被贬入此地,但是,倘若,有朝一日皇上明得事理,必定接您回宫。倘若……”
“今天的饭都没吃过,还想着一朝一日。”宋以安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她的手轻轻地整理着幼宁额前散落的发丝,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姐姐的温柔。
“那,那,贵妃娘娘,您会此等手艺吗?”幼宁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失礼,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这等事情自己自幼陪读,伙房中的事学的少,贵妃更是没有碰过,贵妃肯定是疯了,但是她非要去厨房,这我该怎么是好。
宋以安笑得更开心了,她轻轻地捏了捏幼宁的鼻子。“那个贵妃不会做饭,但宋以安会。”她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贵妃必然是忘记了一些又想起了一些,幼宁不,不该质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是了,贵妃犯了错才打入冷宫,所以亲自下厨劳动也算是弥补,走我们去厨房看看。”前面话语还在讽刺皇帝,但后面一提到做菜,宋以安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腰不酸、腿不疼、脑袋也清醒了。
“请贵妃量力。”幼宁听的一头雾水,只能多一句嘴。
宋以安倒是不耐烦了,“宋大厨,哦,谢厨娘要下厨了,快带路吧。”
幼宁几乎不太明白宋以安话中的现代词汇在说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到谢贵妃身上久违的自信和决心。谢贵妃笑了,笑的还很自然,这是好事。我们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幼宁点了点头,打开大门,此时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大约是九点半的样子。
阳光从大门中洒落进来,带来了初秋的温暖和明媚。走进庭院,南齐的冷宫是破旧的,看起来像是用了前朝遗弃的房屋,自然没有翻新过,隔着宫墙可以看到隔壁金碧辉煌的皇宫屋顶,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宋以安的心情转好,现在阳光也好,虽然破旧但也不在乎了。阳光在破损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殿的沧桑与故事。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用这阳光般的心情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