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屿匆匆赶来。
“爱妃可有不适之处?”
谢倾珉的脸色依旧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云儿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告知了她。
“陛下,臣妾……”
“爱妃莫要着急。”
司亦屿屏退了众人,他坐在床边。
“有件事,朕要与爱妃说一说。”
“希望爱妃莫要因此怪罪了朕。”
谢倾珉对着司亦屿浅浅一笑。
“陛下,臣妾怎么会怪罪您呢?”
“您对臣妾的好,臣妾都看在眼底。”
司亦屿斟酌了许久。
才缓缓开口。
“五月六那天,朕发病出现在佛安寺,曾与你一度春宵过。”
“这也是为何选秀时并未验身就将你纳入宫中的原因。”
“陛下是在开玩笑吗?”
司亦屿从龙袍里摸出一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裙。
谢倾珉很熟悉这件衣服,正是她那日所穿。
“那个男人是陛下吗?”
“是。”
谢倾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
思考了许久后。
她才开口。
“皇上,您应当知晓,那事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是朕考虑不周。”
“朕心中隐隐有些怀疑,只是朕不愿相信那个结果。”
“此话怎讲?”
司亦屿和谢倾珉谈起了往事。
“年少时,在战场上杀敌,不小心中的倭寇一箭,那箭上有毒药,是我们中原没有的,解药也只有他们才有。”
“中毒期间,佛安寺的隐安大师出现,他救了朕,只是这毒仍旧未解。”
“中毒时朕会非常痛苦,全身发热,失去意识,这种情况下就会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每当这种时候,朕都是在佛安寺度过的。”
恰巧那天谢倾珉出现在他面前,一时失控这才让事情发生。
“朕再次对你说声抱歉。”
谢倾珉轻轻握住他的手。
“陛下,臣妾很高兴。”
“刚开始有些害怕外,如今得知那人是你,心中很是欢喜。”
“最近这一月里,臣妾常常在想若是陛下生气了会如何?若是那人找来了又会怎样?”
“那日臣妾也能观察得出那人的状态不好,也只当他是中药,臣妾受了这无妄之灾,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事后因为慌张,并未喝下避子汤,在得知月事没来的那一刻,臣妾很是彷徨。”
“既然入了宫,一切就得以陛下为主,臣妾以前那些不着实际的想法早就已经抛之脑后。”
谢倾珉说完,有些害羞的将头低下。
司亦屿听着这番动情的话,内心十分满足。
“你且好好养着。”
“朕已将你的位分升高,无人敢对你不尊重。”
“爱妃,可要好好养着。”
“臣妾会努力的。”
努力保住这个孩子。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坚定。
“此事不得马虎,你且搬到朕宫里去住吧。”
谢倾珉一顿,对着他灿烂一笑。
“谢陛下。”
司亦屿见谢倾珉答应。
上手抱住了她。
“与朕一同前往。”
和良宫里的宫女都低着头。
“陛下,臣妾可否求个恩典?”
“你孕育皇嗣有功,自是可以。”
“臣妾想将云儿一同带去。”
“可。”
“谢陛下。”
谢倾珉依偎在司亦屿的怀里,那张未施粉黛的脸透着粉红。
一些出来偶遇司亦屿的妃子,看见那同他一起坐在软垫上的谢倾珉十分嫉妒。
司亦屿全程都十分小心翼翼,害怕稍有不慎这孩子就流了。
好在一路上都十分平稳,安太医也被他安排在了偏殿住着,每天都给谢倾珉调理身子。
谢倾珉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金銮殿。
司亦屿每天上完朝就要带些小东西给谢倾珉解解腻,亦或是那些少见的吃食给她。
害怕她孕期情绪不稳定,他还经常叫人带些宫外的稀奇玩意。
日子就这样充实的过着,司亦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太后寻他谈话,这才想起忘了什么。
“母后。”
“皇帝,哀家听闻,你竟将那昭贵妃留在了金銮殿?”
“你可知这事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从谢倾珉第一天入住起,太后耳边就经常听见妃子们的抱怨。
好不容易皇上愿意进后宫,结果却不愿碰他们,许多答应美人,到现在连身子都尚未破。
太后觉得一天两天无所谓,没想到这一月过去,司亦屿倒不见收敛,反而愈发宠爱起来。
今日昭贵妃想要吃鱼,那么今天一整天宫里所有人都吃鱼。
仅仅只是因为,御厨做的鱼不合昭贵妃口味,而他们吃着昭贵妃吃了一口就不要的鱼。
皇帝一直强调说要勤俭节约,如今却对昭贵妃如此。
这不平安公主找她来诉苦,太后终于忍不住叫来了司亦屿。
“瞧把哀家的平安给瘦的。”
“平安最是吃不了鱼的,最近这天天都是鱼。”
“皇帝,宠也是要有个度的。”
太后周身的气息扑面而来。
“平安,你先退下,朕有些事要与母后说。”
“是父皇。”
“你想吃什么,让御厨直接做就行。”
“父皇,这天越发炎热,平安想少吃一点就多一点粮食,只怕是明年很有可能会大旱!”
司亦屿皱眉。
“退下。”
“是。”
司亦欢最终十分不甘心的退去。
父皇在囤粮,这件事人人都知道。
正因为如此他也曾告诫过天下,今年的天气过于恶劣,让百姓囤粮。
不一会司亦欢露出了一个笑容。
司亦屿见周围没人后。
“昭贵妃怀孕了。”
太后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
“当真?”
司亦屿轻轻点头。
太后眼泪流了下来。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司亦屿又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你居然选择不告诉她?怪不得她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将孩子去掉。”
“你可知,这对女人来说是终身大事,甚至可能一辈都会毁掉!”
“她这刚烈的性子,哀家很是喜欢,若是换哀家来,这个孩子只怕是早已掉了!”
太后看着司亦屿的眼神并不友好。
差一点,若是那昭贵妃身边的宫女没有找到她这不成器的儿子,只怕是这孩子早就已经流了,哪里还等得到他领着太医前去?
“朕不曾爆出,如今她在安胎中,有安太医在应当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太后沉声,随后问了一句话。
“皇帝,你确定这个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和平安的来历是不同的。”
得了肯话后,太后总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就害怕她这儿子为了博她开心,又一次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虽说平安这件事是得了她的肯话,她心怀愧疚,平日里给了不少待遇补偿良妃和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