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微微仰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得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
即便如此,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熟悉气息依然如同最温暖的阳光一般,穿透层层迷雾,轻柔地包裹着梁爽,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仓库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除了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那星点微弱月光外,四周一片漆黑。
昏暗中,男子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如同一泓清泉般清澈透明,又似燃烧的火焰般果敢坚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静谧得如同沉睡巨兽一般的远方,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那警笛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黑夜撕裂开来。
“操,条,条子怎么来了?快……快跑!”
其中一个蒙面人惊恐万分地吼叫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变形,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鬼咆哮。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心被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慌所淹没,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其他几个蒙面人听到同伴的呼喊后,也瞬间慌了神,他们如同一群受到惊吓的鬼魅,身形一闪,便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眨眼之间,这些人就像融入了夜色一般,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几辆警车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药馆门外,确定周边的环境绝对安全后,男子如同触电般迅速地松开了梁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向仓库后窗,身手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瞬间便纵身一跃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旁的梁爽大惊失色,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窗前,双手紧紧地趴在窗框上,瞪大眼睛急切地追寻着男子离去的身影。
尽管梁爽竭尽全力想要看清男子的去向,但无奈那男子行动迅速无比,连一点踪迹都未曾留下。
梁爽此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去追赶那个男子,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楼下!
她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每迈出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柔软的棉花堆里,毫无着力点可言。
这种虚浮感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但内心深处那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恐惧与不安却支撑着她继续往前冲。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梁爽终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樊月。
只见樊月一动不动地静静横陈于冰冷的地面之上,已然没了半点气息。
她的脸如同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般惨白,嘴唇呈现出一种异常诡异的青紫色,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双手则紧紧地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似乎想要守护住腹内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
然而,无情的命运却并未眷顾她,她的下体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殷红鲜血早把她身下的地板染红,并逐渐蔓延开来,最终形成了一幅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恐怖画面。
梁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惨剧,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与绝望之中。
但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驱使着她迅速回过神来,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樊月,开始疯狂且徒劳地为其做起心脏复苏术。
每一次按压,梁爽都倾注了全部的希望和力量,期盼能创造奇迹,让樊月重新恢复生机。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樊月依旧毫无反应,梁爽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警察们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随后医护人员也赶过来对樊月进行检查,但已无力回天。
申誉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迅速扫过拥挤的人群,几乎在瞬间就捕捉到了梁爽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条不紊地向手下交代着现场的后续事宜,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梁爽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梁爽正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面庞此刻显得无比憔悴,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空洞无神,显然,她尚未从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完全回过神来。
申誉快步走到梁爽面前,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小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誉叔,我没事,樊月她,她被一群蒙面人逼着吃下了大量的药粒,应该是毒品,刚才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听到他们提到她老公挑子,他们说他吞了豪哥的货,这个豪哥是梅世豪吧?”
梁爽满脸焦急之色,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将自己方才所闻所见一股脑儿地向申誉倾诉出来。
“今天义诊的时候我就发现樊月不对劲了,誉叔,我在这义诊了一个多月了,我感觉樊月她老公挑子和梅世豪之间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秘密交易,这家药馆应该是梅世豪散货的场所之一。”
申誉听闻此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深壑横亘于额头之上。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梁爽说道:“梅世豪是维市的一颗大毒瘤,这些年,我们撒下无数的天罗地网,却都没能将他擒获,足见此人非同小可。”
“小爽,你应该清楚,誉叔一直都不希望你卷入到这些是非当中来,我不知道你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今天这样危险的场合,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能够像其他普通女孩子一样,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所以你听话好不好?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在学校里教书就行了。报仇的事,交给誉叔来处理就够了,好吗?”
\"今天要不是接到群众举报,我们才知道这边出事了,梅世豪那些手下都是什么人,你刚才也看到了,要是我们晚来一会,你现在还有命吗?你想过后果吗?”
申誉那严肃而凝重的面容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怒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