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容,要我说你这样挺好的,那谢寻根本配不上你,往后你就和我混,我罩着你!”
罩她?
沈容斜了白磊一眼,他白家不用多久,就会因为一个人被贬出淮阳城了!还罩她?
“你是第一个说谢寻配不上我的。”沈容忽然一笑,“你很有眼光!”
荷叶鸡暂时上不来,沈容夹着其他菜吃,也吃得津津有味,让白磊都不由大快朵颐起来。
他有些口齿不清,“那谢寻一看就是满肚子算计,你要是喜欢那一挂的,我往后给你介绍一个!爷认识的人多!”
沈容心头一动,“我听说你有个很漂亮的庶弟……”
“提他作甚!”白磊没等沈容说完,忽然把筷子拍到桌面,站起来吼道,“那个娘们唧唧的玩意真恶心!真是晦气!”
沈容连忙端起自己碗筷,免得被白磊喷出来的米饭沾到,而两人旁边充当“工具人”的人也统统被吓了一跳。
提都不愿意提,看来,这白磊当真和那男子积怨已深,她要想办法尽快见到他,朝颜公主料想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白磊见到沈容嫌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始算旧账,“我还没说你呢!我妹妹的手是不是被你打断的?她现在整天在府里寻死觅活的,烦都烦死了!”
说起这事,沈容还觉得奇怪,她当初在静安寺山脚下把白芷宁的手腕折断了,过去那么久,居然都没有人找上门要说法。
沈容无所谓道,“是你那妹妹先对我动手的,这么些年,你也知道我沈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白磊也是知道自己妹妹那个德性的,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起这个妹妹,白磊重重叹了口气,想起妹妹回府当晚,明明父亲怒气冲冲就要出门找人算账,可突然有神秘人上门拜访,自那以后,父亲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他当时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疼自己妹妹。
白磊忧愁的样子颇有种长兄如父的感觉,“那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要是换做别人,爷早放狗咬他全家了!如今她手断了,府里被她搞得乌烟瘴气,我都不乐意回家。”
忽然沈容眼眸一闪。
“那……要不我上门看望看望?”
白磊猛然瞪大眼睛,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在思考她开玩笑的可能性。
两人水火不相容的性子,他能想象出来,要是自己妹妹在家里看到沈容,那将是怎么灾难的画面。
“还……还是算了吧。”
沈容一计不成,又开始想了一计,“我听说你院子里养了好几条狗,我颇为好奇,要不你带我长长见识?”
白磊皱眉地看看自己被她打得蔫了吧唧的猎犬,又看看沈容,忽然一把抱住自己胸膛,惊恐道,“沈容!你不会是对我……有所企图吧!我看出来了,你就非得去我家呗,是不是想做我院子的女主人!”
此时又一只荷叶鸡端了上来,沈容连鸡带盆就朝白磊扔了过去,吓得伙计差点尖叫起来。
只见白磊讪讪把荷叶鸡接住,冷哼一声,莫名有些失落地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见沈容没有再接说,白磊越啃越气,忽然把手里的荷叶鸡一把摔在桌子上,猛然站了起来,瞪着沈容,“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
沈容云里雾里,这白磊脾气怎么一下一下的,“大爷!你又怎么了。”
沈容那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让白磊更是生气,胸膛气得一鼓一鼓,他恶狠狠吼道,“明早你先沐浴更衣!换上男装!把你那些胭脂水粉全部去掉!我可不想我院子那些莺莺燕燕误会!”
白磊说完不等沈容反应,转身就走,把楼面踩得“咚咚”响,颇像闹脾气的孩子。
白磊的那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怎的刚刚还和颜悦色,一下子又吵起来了?偷瞄了几眼淡定吃饭的沈容,他们饭也不吃了,跟在白磊身后也下楼。
这白磊一走,周围的气氛慢慢轻松起来,那些明里暗里打量过来的目光也少了。
沈乐那一桌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我就说,某些人想要巴结权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凭着有几个臭钱就想挤入我们的圈子,闹笑话了吧……”
沈乐话说完,周围或多或少有些嗤笑声传来。
沈容举起手边的小小酒盏,视线落在她那一桌快要摆不下的饭菜上,冲沈乐勾起一个莫名的笑。
沈乐也嗤笑一声,扭头不再看她。
夹着没遭殃的菜,沈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见那只猎犬居然没走,顿时邪恶道,“怎么?不走还想我再揍你一顿?以后见到我夹着尾巴做狗!听到没有……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嗷嗷!”那只猎犬朝沈容吼了两声,最后哼唧着夹起尾巴转身就跑。
瑶娘冲着那些刚刚嗤笑的人重复沈容的话,“听到没有,敢到跟前犯贱,见一次打一次!”
顿时打量的眼神又少了。
纨绔走了,尽量降低存在感的瑶娘和韩术也狠狠松了一口气。
瑶娘凑过来,“沈容,你和这个什么‘磊哥’认识?”
瑶娘和韩术在沈家都算是底层的人物,韩术还好,瑶娘平日里都不能轻易出府门,自然不认识白磊。
韩术大快朵颐,脱口而出,“那个人是白家的嫡出公子。”
“你是说……那个人是白知府家的嫡出公子白磊!”瑶娘震惊扭头看向沈容,“所以说,你在静安寺山脚下折断了白知府家的嫡出小姐的手腕?那个人的亲哥哥居然没有为难你?”
韩术抽空回答,“是这么个理。”
瑶娘感慨,“沈容!你该不会是气运之子吧,这都能平安无事?”
“略有些交情吧……”
要说她和白磊,交情也不算有多深,两人甚至话都没说过多少,只是,她和他阿娘在同一年过世,竟安葬在了同一个山头。
那年她五岁,白磊十岁,她亲眼看到那个小小的少年在无人的山上,哭得肝肠寸断,发现有人在身后时,迅速擦干眼泪,恶狠狠地瞪着她。
每年阿娘的忌日,她和他都不约而同避开所有人,她坐在山的这头,他坐在山的另一头,互不打扰……
韩术这边似乎咂摸出了点什么,偷偷凑到瑶娘耳边说了一句话,瑶娘顿时眼神顿时十分微妙。
而他们八卦的对象沈容,则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