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今日一改往日随性的打扮,一身华服,发髻高盘的样子让沈家的下人都纷纷驻足观看,他们哪里见过三姑娘打扮得如此隆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高门之女来沈家游玩呢。
沈容并未打算带丫鬟,此行不定会遇到什么,少一个人,少一分危险。
只是身后跟着的莲香梅香一路上都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去凑热闹。
“这次不是普通的宴会,下次我再带你们去。”
这次可是鸿门宴……
梅香知道没有余地可讲,只能瘪瘪嘴,闷闷不乐垂下头,无比羡慕地看着身后赶马车的韩术。
来到沈家大门,一辆四轮华盖马车已停在了府门前,依旧是很高调的样子。
马车车辕下半跪着一人,她眉心微皱,可,还是轻踩他的后背上了马车。
只是不太习惯的她在踏上马车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立刻被身后的站起来的马奴扶住。
掌心熟悉的热度,让沈容微微一愣,她偏头去看,果然……
“主子当心些。”
阿九嗓音低沉又有些漫不经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主子的贴身护卫,自然时刻得跟在主子身边。”
哦,她差点忘了,当初在马厩救他的时候,自己说过让他来容音阁做她的贴身护卫。
他倒记得挺牢。
沈容不置可否,吩咐韩术,“出发吧。”
沈容掀帘入了马车,韩术和阿九分坐车辕两侧,一挥马鞭,壮硕的马匹马蹄一扬,马车便朝着城南而去。
白家城南的别苑在淮阳城的边缘,远离繁华的街道,马车一进大门,四周亭台楼阁当先撞入眼帘。即便是冬日,别苑的景也没有一丝枯败之态,即使尚未入夜,静谧中隐隐也透出前方楼阁的靡靡之声。
一下马车,阿九便十分自然跟在她身侧,而韩术则留在马车里。
递上请柬,便专门有人领着往那座阁楼而去。
“沈容?”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喊声。
沈容驻足回头,就看到白芷宁挽着秦安安的手,身后还有不少贵女丫鬟,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在整个淮安城,如今最被众女追捧的贵女是手握实权的总兵秦瑛的妹妹秦安安,淮阳城知府白磊的嫡女白芷宁,淮南郡太守吴奇峰的嫡女吴妙儿。还有太守下属职位的嫡出姑娘们,最末是商贾家的姑娘。
整个淮阳城贵女基本都以秦安安、白芷宁和吴妙儿这三人马首是瞻,她们以家世显赫为荣。
“有什么事吗。”
“你竟然真的是沈容!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这是我家的地盘,还不给我滚出去!”
“我是受邀前来,怕是不能如白小姐所愿了。”
“受邀?”白芷宁嗤笑,“谁会邀请你这等低贱之人!我看你是瞧着这有宴会偷偷溜进来的吧,也是,像你这样的人,千方百计入这样的宴会,要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怕是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吧……”
“你身边这位怕就是你的男宠吧,长得一表人才,配你真是可惜了。”
说完,白芷宁喊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混进来的女人给我扔出去!”
毕竟是在白家的地盘,白芷宁的话还是管用的,没一会,几个护卫“呼啦”把沈容围住。
白芷宁一个眼色,一群人要扑上前抓人,忽然几声惨叫,竟是被沈容身旁的男人几下踢飞了去!
“沈容!你不要命了!穿上漂亮的衣裙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是吗!”
秦安安冷斥。
“我是什么身份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沈容目光淡淡,“要是你们不怕手再被我折断,就尽管来。”
众女脸色一白,有意无意看向还软软垂着手腕的白芷宁,都不敢再说话。
毕竟她们也没听说事后白家没有找沈容算账。
就算是要算账,这沈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己何必去受那些苦,她们又打不过她。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沈容就是那个光脚的。
众女眼睁睁看着沈容转身往里面走,一时都不敢再发难。
白芷宁冲身旁的吴妙儿发难,“怎么连你也不帮我!我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了,一个两个都这样!白磊也是!我要告诉我姐!”
吴妙儿的父亲淮阳太守娶了白家嫡女做继室,她偶尔也会自降身份在白家小住,可她本就按着邺京贵女的模样自小培养的,自是知道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被人落下把柄,毁了自己名声。
“阿宁,那沈家女既已说是有人邀请而来,你何必去跟她起冲突呢,上次你手腕受伤之事也是你弄坏了人家的马车在先,你也有不对之处。别再做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吴妙儿说完便也径直往前走了。
白芷宁气坏了,狠狠跺跺脚,她一脸期盼地看着秦安安,“安安……”
秦安安有些不自然,上次在静安寺山脚下的事,回去后被她哥禁足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好不容易出远门了,她才能偷偷溜出来。
最近她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怪怪的,她原本回去想让哥哥帮教训一下沈容的,可他却告诫自己别再找沈容麻烦,要是惹了什么事,别怪他大义灭亲。
她听完可吓坏了,他哥从没有如此急言令色对过她,总之往后这个头不能自己带……
“这种乡野女子,待会不用你出手,定然会有人看不惯,不用你我出手。”
白芷宁似乎想到了前晚白磊似乎大发雷霆,她隐隐听到沈容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嘛,这种宴会怎么可能邀请那种女人前来,她哥是什么秉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有些人啊,拼命想够一些自己妄想的东西,通常都会摔得很惨。
白芷宁重新挽上秦安安的手,“走吧,我们去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