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欢与夏涵馨说好后,两人又在王府里逗留了些时候。离日落之时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才悠悠出得了府来。
两人先是去了琳琅阁,为齐祁选了一块水头极好玉佩,这才赶往了醉香楼来。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齐祁和慕文宇才陆续至了雅间来。
他们见到夏涵馨于此,皆是惊讶了一番。不过夏涵馨向来随和、没有架子,他们也是不怎么拘谨的。
趁着上菜的功夫,慕思欢忙是递出了自己买给齐祁的谢礼来。
若不是默言一事,她着实是没想过这么郑重其事向齐祁道谢的。毕竟有着齐祁求亲一事横在两人之中,慕思欢与他见面自是尴尬非常的。
今日这份赠礼,若不是慕思欢放了一些小心思在里头,她也是不想送上什么物件到齐祁手中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赠礼一事说来比较得当。
慕思欢借着机会,将默言那一纸状书和自己所写的一张简短字条交与了齐祁之手。
齐祁也是诧异得很,慕思欢怎的突然对他如此热情了?她以往见到自己,哪回不保持一番距离的。怎的今个儿又是邀他共膳,又是送起他礼物来了?
她这心思,当真让人琢磨不透。
齐祁自也不是矫情之人,心下虽有疑惑,却也大方收下了慕思欢的谢礼来。
慕思欢见他收下那一方锦盒,心头的大石总算是平稳的着陆了。
用膳之时,慕文宇因得齐祁对慕思欢的救命之恩,便是同他多饮了几杯,口头感激了一番。
慕文宇少有对人这般热情的时候。若不是因得慕思欢一事,他与齐祁怕是长期以往都只能互晓得个名姓而已。
如今齐祁救了慕思欢的性命,慕文宇心里自是对齐祁增添了许多好感的。言谈之中,两人也是对彼此个性互为欣赏着。
一来二去,两人之谊竟是跨越了一个大步来。
夏涵馨见慕文宇与齐祁相谈甚欢,心头不禁抑郁得很。
这男子与女子当真大有不同吗?说话都天南地北的,叫人插不进话去。
哎,什么时候慕文宇也能热情满满的同她说这么些话就好了。
相较于夏涵馨的认真聆听,慕思欢却是半点儿没有听他们说话的好奇心思,只顾自己埋头苦吃着。
齐祁每次见她,于吃一事上皆是专注得很。心里虽然好笑,不过看着她这可爱的憨样,着实叫人说不出她是饭桶这样的话来。
酒足饭饱之后,齐祁便是与三人一番道别,分道扬镳了去。
夏涵馨出府之时,特地没用府中座驾,坐的慕思欢的马车出来。为的就是回府之时,能跟慕文宇再多亲近一阵。
谁知慕文宇就谦谦有礼的对她说了几句感谢她对欢儿照顾的话,便没了下文了。
对于这样的木头桩子,她除了心里抑闷,便是半点儿拿他没辙了。
她选的这条漫漫长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夏涵馨虽认死了要在这条道上走到底,可有时也难免感叹一番。
这世上好好的路千千万万条,她怎的偏生选了条崎岖的去行呢?
这块笨木头,便是给她一丁点儿的回应也是好的呀!
沉默的马车里,夏涵馨除了一番哀怨。不改的,仍旧是对慕文宇的深深迷恋。
就在慕文宇和慕思欢将夏涵馨送回王府之时,齐祁也是回到了自家府里来。
他一回府里,便是步伐匆匆的直奔自个儿的书房而去。
方才于马车之上,他便是心痒难耐的打开了慕思欢送他的锦盒来。
看到锦盒里的玉佩之时,他莫名的高兴了一番。
心头还想着:向来只听说过男子送玉定情的。如今落在慕思欢的身上,倒是反过来了。这女子,真乃奇人。
他将那玉佩拿起正待仔细观察一番,立是发现了玉佩下压着的纸条来。他神色一凝,眼里的喜意就尽收眼底了去。
这丫头,原来还藏着其他心思呢。
发现了慕思欢隐藏着的这点小心思,齐祁顿是有些恼火。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情绪变化得莫名其妙的。
他神色厌厌的展开了慕思欢所写的那张纸条。看过之后,他的面色顿是有了些凝重。
呵,这丫头,倒是个晓得利用人的。竟从他这里打起了主意,牵扯上了六皇子来。他再展开那状纸一看,更是沉下了心来。
齐祁将那状纸仔细折好,又是放回了锦盒之中。
而后再瞧着这碧绿通透的玉佩,他已然没了起先的开心之觉。他将玉佩拿在手里掂了一掂,便是平静的将玉佩放回,闭了锦盒去。
齐祁回到书房之后,立是闭了房门,取出了锦盒里的状纸来。
他再是将状纸细读了一遍,神色也是越发的凝重了。
不得不说,慕思欢这妮子果然是个会惹麻烦的。这种远在千里之外的麻烦事都能找上她来,当真叫人佩服得很。
齐祁虽是被慕思欢利用了一番,现下却是没那闲工夫几多生气了。现下最为重要的,还是解决这文昌侯一事才是。
也不知慕思欢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此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了。
这封状纸若然交至别人手上,定是会给六皇子惹下不小的麻烦来的。不过现下这般情况,也不见得就好上多少了。
那文昌侯,当真不是个东西!自作聪明,蠢钝如猪!
齐祁在心里将那文昌侯咒骂了一番,立是带好状纸出了书房来,让小厮速速备好了马车,欲往六皇子的别院去。
此般严重的事,自然容不得齐祁多做拖延。若不及早做个准备,说不得夏辰渝明日便将大难临头了。
那该死的文昌侯,竟偷偷惹下了这等严重的事端来。这样的傻子,怎的还没被自己给蠢死!
齐祁半夜到访夏辰渝的别院之中,自是惹得夏辰渝好生惊讶了一番。
齐祁向来不是个容易被打乱阵脚的人。他现下匆匆找上门来,到底所为何事?
夏辰渝心下诧异之余,立是将齐祁请进了屋来,将屋里的下人摒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