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赶忙祈求道。
他家如今已经破败了,要是真被院长赶回去休整半个月,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于是,钱多多当即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从杨木如何嘲讽小溪村的学堂,到两人如何互骂,全都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余青山听了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在听到一个夫人在村里建了学堂这事儿的时候,他心里越发在意了。
要知道,整个阳泉县就他这一家私塾。
平日里靠着招收县里的学子,收取束修来维持书院的运营。
并且还靠着这些学子日后若能考取功名,为书院增添光彩。
县里稍有文学和功名的秀才,也都汇聚在他这青山书院了。
可以说,他这书院在阳泉县的教育领域那是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小溪村的学堂要是办得不好倒也无所谓。
可听杨木和钱多多添油加醋地描述?
那小溪村的学堂居然把附近村里的人都收纳进去了。
而且还不要高昂的束修?
这可就触动了余青山的利益了。
这一下,余青山心里的火 “噌” 地就冒起来了。
他想着,这样下去,以后还有谁会来他这青山书院读书?
那他还怎么招收学子?又如何通过学子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思及于此,余青山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兔国向来非常重视教育,所以也呼吁民间组办私塾。
正常来说,一个小县至少得有 10 余名秀才。
可现在整个青山书院拢共也就只有 5 名秀才,10 多名童生,以及百名学生。
这地方着实太偏远了,也没人关注这里,更别说会有人想着来这儿建立私塾了。
而且,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余青山在暗中使了些手段进行打压。
如此一来,这一个县附近的镇民、村民们要想让自家孩子读书,就只能选择来他这儿的青山书院了。
余青山看到一旁围过来看热闹的王智睿四人。
“王智睿,你四人且去叫上几位夫子,随我一同前往小溪村。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妇人居然还敢开办学堂!这不是在误人子弟吗?哼!”
王智睿四人听了院长的吩咐,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应了一声,便朝着另外四位夫子的府上跑去找人了。
而其他的学生们听了杨木、钱多多二人的争吵,也对他们口中的那个夫子好奇起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潇兄,今日正好休沐,我等不如也随院长一同去看看呗,正好瞧瞧那胆大的妇人。”
一个学生满脸好奇地提议道。
“可以啊,正好这几日读书读得有些疲倦了,就全当是出去散散心,图个乐子吧。”
“我也去,我也去!”
“小溪村?是不是大同镇的方向呀?”
“对,就是大同镇那边,距离咱们县也就数十里地,倒是不远。
不若你我等凑合一起租一匹马车前去?这样路上也能有个伴儿,还能省些银子。”
“可!”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算我一个!” 这时,一个叫黄齐的学生也凑了过来,大声说道。
旁边有人打趣道:“黄兄,你也去啊?你不是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的吗?怎么,今天转性了呀?”
黄齐嘿嘿一笑,露出一副颇为得意的神情。
“嘿,你懂啥,听闻那边最近出了一个貌比西施貂蝉的美女。我这不正好过去瞧瞧,万一运气好了,碰上了,也好虏获她的芳心。”
“呸,你这个渣男,我们可不欢迎你,你自己单独租一匹马吧,别跟着我们一起了。”
众人听了他这话,纷纷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七嘴八舌地调侃起来。
就在众人这般热热闹闹地聊天之际,余青山扭头朝身边的一个小厮吩咐道。
“去,把我那匹马牵来,待几位夫子过来了,我们立刻出发,可别耽搁了时间。”
小厮赶忙应了一声 “是”,领命后便连忙朝着后院跑去了。
不多时,四位夫子陆续赶到了青山书院的门口。
只见他们个个身着长衫,头戴儒冠,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
只是此刻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疑惑的神情。
五人碰面后,先是相互作揖行礼,嘴里不停地恭维着。
“余院长、左夫子、司夫子、伍夫子,今日得见,幸会幸会呀。”
“壬夫子可算是来了,赶紧的,咱们先上马车吧,时间也不耽搁了。”
余院长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招呼众人往马车那边走去,那做派倒还显得颇为客气。
众人一边朝着马车走去,一边忍不住问道。
“余院长,不知所为何事?需要我等五名秀才亲临?”
余院长听了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不悦之色,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骇,还不是有人不知好歹,试图建立村学,误人子弟。
我等均为阳泉县有头有脸之人,又岂能容忍这种妇人的肆意妄为?理应为民除害!
更何况我兔国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办私塾一事,这简直就是荒谬!”
其他几位夫子一听,也纷纷附和起来,脸上皆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左夫子面露惊诧之色:“听闻竟是个妇道人家?这…… 这着实有悖常理呀!
幸得余院长您深明大义,如此等事,吾等断不可坐视不管,定要设法阻拦才是。”
司夫子亦随声附和:“正是如此,听诸多学子传言,整个学堂之中,竟无一人曾有过入学受教之经历。
况且这妇人还是一位孀居之人呐。
自古以来,女子便应以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为本分,又怎可如男子一般在外抛头露面,着实不妥。”
伍夫子手抚衣袖,神情严肃地讲道。
“诸位且想,教书育人向来皆是关乎社稷之大事,哪能如此肆意为之。
那寡妇能有多少学问在身,竟敢贸然开办学堂,也不知县令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余院长手捻须髯,思忖片刻后说道。
“此事眼下尚未告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平日里不常与吾等提及,望吾等帮其分担诸事?
待将此事妥善处置妥当之后,再行告知,方为妥当之举。”
壬夫子点头:“依老夫之见,倘若那学堂果真不合规矩,乱象丛生,那定要尽早令其关停才好。
万不可任由她这般肆意妄为,以免坏了咱阳泉县这向来的优良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