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寻花说到这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往下说:
“母亲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我想要逃离何家,可姓何的又岂会放过我这棵摇钱树。”
“他把我关起来。起初是拿链子拴着我。我不想一辈子受制于姓何的,于是尝试自杀。”
“姓何的太害怕我死去,他丧心病狂的,把我用铁箍固定在墙上,让我完全动弹不得。很长很长的时间里,”
“我已经记不得过去了多久,我就一直这么活着。时间久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只是一堵会流血的墙。”
陌寻花的眸子黯淡,里面的神色很复杂。
溪云有一点不解:“桃花镇是你生活过的地方,我们刚进来这里,按理说你应该能通过线索:”
“「桃花镇」和「何大老爷」、「神仙庙」、「能治百病的血」,等等,推测出这里是什么情况,可你并没有。陌寻花,这是为什么?”
陌寻花轻轻摇头:“这里以前不叫桃花镇,是后来改了名字。我一直被关着,对姓何的在外面做的事情毫不知情。”
“原来他骗人说,我的血是他炼制的灵药,还被整个镇子的人奉为神仙,甚至为他修建了神仙庙,真是可笑!呵呵呵……”
陌寻花笑的嘲讽。
溪云又问:“你是怎么杀了整个镇子的人?”
陌寻花的眼眸里出现一丝茫然:“我记不得了,但我知道,是血的力量。当年的某一天,我突然觉醒了血的力量。”
“我觉得身体里好像蕴含着无穷无尽、很强大的力量,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里。身体里有了特殊的力量,我就走上了散修的路。”
“后来,我认为我有了报仇的能力,重新回到这里。我才知道,当时我身体里的力量,让整个镇子都夷为了平地,整个镇子的人全都死了。”
其他这些问题,其实是无关紧要的,溪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疑惑。
接下来,溪云问出最重要的问题:“陌寻花,你为何会有这么特殊的血?你莫非和雪衣一样,也是大能转世?”
陌寻花却否定了:“不是。根据母亲说,她生我的时候,天上降下一颗滚雷劈开了屋子,劈中了她。但我们母子却都奇迹般地安然无恙。”
溪云了然一笑。
夏无撷看看雪衣,又看看陌寻花,问溪云:“老板,现在的死局要怎么解?”
陌寻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轻笑:
“这还需要选吗?雪衣和你们那么熟,我和你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们必然会选择杀我。”
溪云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雪衣的力量不能失去,陌寻花,你也绝不能死!”
陌寻花有些吃惊,抬头看向溪云。
他忽而一笑,略带调侃:“怎么,溪云姑娘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人,舍不得我死了?”
溪云笑眯眯的瞧着陌寻花:“对啊,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允许你死。”
陌寻花凝着溪云,眸子认真而专注:“我愿意成为溪云姑娘的人!”
溪云道:“好,你跟着我回江心居。”
陌寻花话语一转:“可是眼下,什么都舍不得,又要如何破局?”
溪云一点儿也不担心,冲陌寻花自信一笑:“莫要忘了我最大的靠山!”
月白。
溪云话音刚落,空气中就传来月白的声音:“这一场闹剧该结束了。”
周围的景物开始如水波般动荡,逐渐变的不真实,几息后,全部化作雾气消散。
溪云、雪衣、夏无撷、陌寻花,四个人的眼前闪过一阵白芒。
白芒褪去,他们已经回到了雪灵山上。
月白停在半空中,周身仙气萦绕,如瀑乌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目空一切,傲视万物,容颜姿态皆绝世无双。
他的右手平直伸出,雪衣的冰华仙霜笛正握在他的手中。
众仙修齐的向月白下跪:“月老祖!”
溪云一眼就注意到了月白的道袍,月白色的道袍上,在领口、袖口、衣摆上,都点缀了细碎的朵朵红梅花。
红梅花过于明艳,为月白傲世独立的气质,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艳丽多情,勾魂摄魄。
这里的仙修、魔修、妖修,当然都发现了这一点,但月白行事,谁人敢多嘴,那是找死。
溪云情不自禁的绽放开明媚的笑意,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月白随手把冰华仙霜笛丢给雪衣,含笑看向溪云,是在等溪云扑过来。
溪云冲月白张开双臂,喊:“师尊,过来!”
作为背景板的众人都惊呆了,溪云比传言中更要胆大妄为!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对面站的可是当世第一强者月白!
是让所有人、甘愿匍匐在他脚下的绝顶强者!
月白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深,在众人瞩目中,缓缓飞向溪云。
人群愈发震惊。
唯有溪云,能让月白让步!
月白紧紧抱住溪云,在溪云的耳边轻唤:“溪云。”
溪云回抱着月白:“月白。”
她扬起头,吻上月白的唇,霸道的夺走月白口腔里的空气。
作为背景板的众人,没必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人群开始散去。
雪衣吹奏冰华仙霜笛,封在笛子里的强大力量,如同强悍无匹的海上水龙卷,灌注入他的身体里。
陌寻花暂时当背景板。
屿澈和老龙王屿容纯依依不舍的分别后,也当背景板。
夏无撷不想和月白同框,阴沉着脸,带着魔修离去。
魔修下了雪灵山,一个魔王突兀的喊:“夏无撷!”
这个魔王,正是之前试图去取冰华仙霜笛、后又多嘴被夏无撷用威压压制的人。
名叫玄煞。
夏无撷停驻,魔王玄煞飞到夏无撷面前。
此刻的玄煞居然丝毫不畏惧夏无撷,眼睛里闪烁着狡黠阴毒的光芒,浑身都透着嗜血残暴的气息。
夏无撷冷喝:“滚!”
玄煞意外的冷笑一声:“夏无撷,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不配做魔尊!”
夏无撷非但不恼,反而来了几分兴致:“哦?玄煞,你想挑战我?”
玄煞的眼眸里满满的杀气:“不是挑战,而是,夏无撷,我要杀了你,成为新一任魔尊!”
夏无撷嘴角弯起一抹讥诮,语声不屑:“凭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