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伴随着声音传出,罗梅的身形彻底显现。
只不过,因为只是残魂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无比虚弱。
也就是郑九祸在炼尸的时候,同时寻找了不少滋补鬼魂的方法,不然这么多年下来,罗梅的残魂早都已经撑不住了。
“梅……”
在听到罗梅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郑九祸眼泪顷刻夺眶而出,滚落下来。
多少年了,自从谢逸之的父亲谢纪给郑九祸改了名字到现在,再没人喊起过这个名字。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郑九祸哭着道。
看着罗梅惨白的脸,跟当年没有任何区别,一瞬间仿佛将郑九祸的思绪又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就算恨天底下所有人,也唯独不可能恨你。”
“我想见你,却也不知道怎么见你,我的存在到了后来似乎只会给你增添烦恼。”
罗梅声音微微哽咽,脸颊上两行血泪看起来十分骇人。
可那看着郑九祸时温柔的眼神,又让人心跟着被触动。
如果能重来,罗梅一定会选择不遇见,或者早在刚跟在一起时就应该坦白一切。
正如郑九祸每每回忆起来,都是自己对罗梅所做的各种过分的事情。
罗梅又何尝不是,如果她不是太害怕失去郑九祸,一直不肯坦白,或许郑九祸就不会饱受煎熬。
真正的爱人,往往都是常觉亏欠。
罗梅本以为只要用噬魂虫把她的鬼魂吞噬殆尽,就一了百了了。
可没想到,郑九祸竟然及时赶回来,保住了她的一缕残魂。
至今,罗梅都清楚的记得。
那天争吵后,郑九祸回家时还带回来了她最喜欢吃的蛋糕和鲜花。
之所以掀翻桌子,也是因为罗梅害怕郑九祸冲动,惹上黑寨,而故意出言袒护黑寨。
郑九祸越是拼了命的想见她,她越是愧疚的不愿出来。
“我怒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你的遭遇。”
“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郑九祸双拳紧握。
二十年来他心里的仇恨从未消减,一边倾尽一切为罗梅炼尸。
一边刻苦修行,钻研谢纪教给他的术法。
就是为了能够踏上黑寨,讨个公道,为罗梅讨个公道。
黑寨本就多行不义,暗地利用蛊术做了那么多的不法勾当,在如今的时代是藏不住的,一定会被法律严惩。
至于罗啸也已经在谢逸之的帮助下落网,同样不可能再逃脱。
这个公道虽然来的太迟太迟,但是终归是来了。
如今,郑九祸也如愿以偿再见到罗梅,他此生无憾了。
“你怎么了。”
严旭注意到边上的易风。
只见此时的易风咬紧下唇,眼泪汪汪,被问起来连忙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没事。”
罗梅没有接郑九祸的话,而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郑九祸的脸。
郑九祸变得沧桑了太多太多,他独自一人支撑了这么久,眼神中满是憔悴,越看罗梅心中越是心疼。
“你以前,从不喝酒的……”
罗梅问道。
还记得以前,郑九祸最讨厌喝酒了。
因为这件事,刚刚进单位的时候,在饭局上还和领导干过仗,吃了不少苦头。
可现如今,郑九祸这一身的酒气,就跟常年泡在酒缸子一样。
“喝醉了,有时候就能看见你。”
“但是后来酒量好了,见的也少了。”
郑九祸回答道。
“呜呜呜……”
听到这里,易风泪腺已经决堤了。
就在这时,谢逸之将罗梅的尸折成了球形,从床上拎了下来。
一边对严旭和易风道:“我们出去等着吧,让他们俩说会话。”
说完还不忘瞪了易风一眼。
你说人家秋雅结婚,你搁那又唱又跳的。
郑九祸他们夫妻俩没咋呢,这小子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三人离开了房间,来到门外的安全通道。
严旭叼着烟,易风嚼着红枣,谢逸之嘴里叼着棒棒糖,静静的等着郑九祸夫妻聊天。
“谢哥,那么相爱的两个人都会走散。”
“感情到最后一定是幸福的吗?”
易风突然问道。
谢逸之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我是灵异主播,不是情感主播。”
“搞得像我不是单身啊?”
如果说他曾爷爷没有把他的正缘推后几年,或许现在他就能回答易风的问题了。
严旭不语,只是一味地抽烟。
他可没比郑九祸好到哪里去,妻子早年间就没了。
女儿如果不是谢逸之刚好赶到,可能也要没。
如果非要问他幸福是什么?
或许就是忙碌了一周,买好零食和礼物,等候在学校外,女儿严筱静从校内出来时候,冲他喊的那一声爸爸。
其他的,严旭不知道,也没办法回答。
“曾爷爷那老登到底是要干什么……”
除了郑九祸的事情之外,谢逸之其实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
之前他还以为雾山老爷多叼呢,这两天一看其实也就是三流货色。
以曾爷爷的能力,随便一电炮都够雾山老爷重开的了。
可灵丰道人并没有这么做,游说白寨众人之后,成功拐走了李妄霞回家当孙媳妇。
待到三年后带谢逸之过阴寻得本命蛊司命蝶
再让谢纪带着妻儿回到重雾山,留下司命蝶镇守白寨,吞噬雾山老爷的鬼气。
总给谢逸之一种,有意化简为繁的感觉。
这么做的意义,谢逸之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那颗醒尸石。
曾爷爷想让他亲手得到醒尸石。
而醒尸石的作用现在都已经清楚了,就是能够唤醒不化骨以上等级僵尸的意识。
这一项目,又和灵丰道人之前棺中留信能够对上。
灵丰道人给谢逸之留了一鬼一尸,来帮助他渡过鬼巫复苏的劫难。
鬼已经就是小白没跑了,尸又不可能是雾山老爷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毕竟,不化骨在谢逸之手里……属实没啥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