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需要？”
“嗯，跟我逛完今天，我就和你签合同，房本我都带来了。”
此情此景，让白艺桃忍不住想——要是早跟着她吐槽两句，这单子是不是就轻松多了？
两人并肩走进商场，林施瑶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而白艺桃默默跟在她身后。
设计费预估至少三百万的大单子啊！
就算今天让她当丫鬟也值了。
每路过一个专柜，林施瑶都会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挑剔地扫视着货架上的商品，时不时伸出手指，颐指气使地对白艺桃说：“去，把那款包拿过来给我看看。”
白艺桃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小跑去照做。
她小心翼翼地将包从货架上取下，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到林施瑶手中，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林夫人，您请看。”
“叫我林女士吧，我离婚了，林是我自己的姓。”
“好的，林女士。”白艺桃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林施瑶接过包，先是漫不经心地摆弄了几下，随后便左看右看，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各种挑剔的声音：“这颜色看着怎么这么暗沉啊，一点都不显档次。”
“还有这质感，摸着也一般般，你们这些做服务的，眼光就不能好点？”
“这么普通的东西也敢拿出来推荐，亏你还是设计师呢。”
不是，攻击力这么高的吗！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乖一点就行了。
但林女士怎么还追着杀呢。
白艺桃心中叫苦不迭，但面上依旧陪着笑脸，耐心地解释道：“林女士，这款其实是今年的经典款，可能是因为商场里的灯光有些色差，所以看起来不太亮眼。”
“经典款啊，那我不要，太容易撞款了。”
林施瑶直接站起来走了，白艺桃有点愣住了，片刻后把包还回去，对店员带着歉意地笑了一下，之后连忙跟上去。
就这样，逛了一家又一家店，
林施瑶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挑选着商品，而每买下一件，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东西扔给白艺桃拎着。
不一会儿，白艺桃纤细的手臂上就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那些袋子的提手深深勒进她的手指。
手指便被勒得发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浅浅的勒痕。
长时间的负重让她的脚步也逐渐沉重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但她依旧强撑着。
只要今天把这个祖宗伺候好了，下次对接就是组员的活了。
逛累了，林施瑶终于找了个咖啡店坐下休息。
白艺桃瞅准这难得的时机，忙从包里掏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脸上堆满笑容，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轻轻递过去：“林女士，您看您休息这会儿，要不顺便把咱们的合作合同签了？”
“这合同条款都是按照您之前提的要求拟定的，非常优厚，无论是价格、服务内容还是售后保障，都绝对能让您满意。”
林施瑶瞥了一眼合同，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着说：“哼，我不过就是让你陪我逛了会儿商场，买了点东西，你就这么急着让我签约？我看你啊，就是太功利，眼里只有钱，为了签单不择手段，简直和缠着我儿子的那个狐狸精一样！”
白艺桃一听，都震惊了！
有钱人就能这么不把她当成人吗？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林施瑶压根不打算好好签合同，估计带她来商场，只是换了个法子折磨她。
白艺桃紧紧咬着下唇，努力压抑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的愤怒：“林女士，我一直尽心尽力为您服务，陪您逛这么久，也是希望能满足您的需求，促成合作。”
“您要是对我个人有意见，大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羞辱人。”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公司，我问心无愧。”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林施瑶这么折磨自己了。
合着一开始就拿她跟那个狐狸精比较啊。
“怎么，我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这合同你是签还是不签？”
两人的争执声渐渐大了起来，引得周围喝咖啡、聊天的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或是惊讶的目光。
与此同时，另一边。
祁朝寒接到了助理的禀报，来这家祁氏集团旗下的商场视察。
但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自己的母亲，正在和白艺桃争吵。
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俩竟然能吵到一起去。
母亲已经很久都没有出门玩过了。
不对，关键是，她们怎么认识的啊？
“妈！”
祁朝寒出现的那一刻，白艺桃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惊讶祁朝寒会出现在这里，看见自己狼狈的一幕，还是惊讶他叫林女士妈！
气氛因祁朝寒的到来变得愈发凝重。
林施瑶更是皱眉道：“朝寒，你怎么在这里？跟着她来的？”
她手指头直直怼向白艺桃，轻蔑的意味更是丝毫不经掩饰。
“不是，妈，你别这么大声。”
周围的顾客们虽佯装继续着各自的交谈，实则都在暗暗留意这边的动静，时不时投来几瞥好奇的目光。
祁朝寒侧身将白艺桃护在身后，眉头紧锁。
“妈，您刚才是在和白艺桃吵架吗？您……您和白艺桃怎么会搅在一起？”
看着自己儿子紧紧护着她的样子，林施瑶心中的酸涩如潮水般翻涌，眼眶也微微泛红。
那些被尘封多年的痛苦回忆，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开口道：“朝寒，你知道当年生你的时候我受了多大的罪吗？”
祁朝寒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了？
林施瑶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生你的时候，我遭遇了大出血，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整个产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我躺在那儿，意识越来越模糊，那种濒死的恐惧和剧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到此处，林施瑶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片刻后，她抬手轻轻抹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我拼了命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我多么希望你能顺遂无忧，可如今看到你为了这个女人，和家里人对着干，我真的很失望。”
祁朝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
他知道母亲不容易，但这和白艺桃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叫做和家里对着干？
祁朝寒何其聪明，一瞬间就想到了关键所在。
“是不是明宇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