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纪夫坐在若岛熏对面,神情凝重地将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娓娓道来。从佐藤林的遇刺,到他自己遭遇的忍者袭击,再到“混沌”组织可能带来的威胁,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若岛熏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地灌一口酒,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佐藤林就这么被人干掉了?”若岛熏放下酒壶,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和赞叹,“这帮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东野纪夫皱了皱眉,语气略显不满:“我说若岛,现在可不是赞叹敌人的时候。我昨天可是也差点栽在这帮家伙的手里……”
若岛熏又灌了一口酒,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有二宫那家伙保护你,你还能出事?莫非那家伙得了个阑尾炎,本事就退步了?”
东野纪夫摇了摇头,语气中夹杂着无奈:“要不是有他在,我可能就没法坐在这跟你扯淡了。”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若岛熏,“怎么样,老伙计?这次你会出手吗?”
若岛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猛灌了一口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也应该知道,那些人现在做的一切报复都是有原因的。当年陛下收编忍者势力时,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执行过程中却出了不少问题。有些负责收编的人手段强硬,甚至带着私人恩怨,借机打击报复;还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派系利益,故意打压其他势力,搞得收编过程乌烟瘴气。那些先一步宣誓效忠的家伙们,表面上对陛下忠心耿耿,可背地里谁又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呢?这里面的故事,东野,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啊~”
东野纪夫叹了口气,语气沉重:“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后来,陛下对那些叛乱忍者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要不然这帮‘老鼠’真以为自己能逃得过‘皇家护卫’的追杀啊。”
若岛熏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所以啊,我是不想参与这些破事的。毕竟那帮人也是有后台的,我可不想后半生没有安生日子过啊~”
东野纪夫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可现在那帮人的后台可不是铃木他们,而是境外的恐怖势力了!难道你就真干看着这些人在咱们樱花国搞风搞雨的?”
若岛熏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语气中透出无奈:“恐怕,想搞事的还不止是那些忍者。我的有些同行甚至同门也会参与这场盛宴呢~”
东野纪夫闻言,脸色一变,语气中带着震惊:“啊???我说若岛,你可别吓我啊。你的意思是……有些阴阳师也加入‘混沌’了?”
若岛熏点了点头,语气中夹杂着苦涩:“这有什么稀奇的吗?我们阴阳师这个职业啊,极其看重师门传承。所以这几十年来,一些没什么本事却因为师父的名气而站得高位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一些明明非常刻苦修炼,却因为师门名声不显的阴阳师反而会受到所谓的‘打压’。这些人中脾气好点的,可能会选择离开这个圈子,找一块风水宝地,从此不问世事,了此残生。而那些‘抱有野心’的人,或是受了欺负,想要报复的人,自然会选择‘良禽择木而栖’了。像‘混沌’这样的组织,对他们来说,自然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东野纪夫听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那也不能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祸国殃民的事啊?”
若岛熏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唉,对于有些人来说,干什么事,会伤害谁都不重要。只要有这个名,能获得这个利,你就是把他们爹妈宰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宿羽尘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指问题的核心:“若岛先生,您不愿出手,莫非是顾忌同门情谊,不愿看到同室操戈、手足相残的局面?”
若岛熏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唉,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狗屁理想、忠诚,早就看透了。当初都是一起在道场修行的同门师兄弟,几十年过去了,谁还愿意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相残杀?更何况,那些后辈子侄,一看他们的招数,就知道是同门同派的传承。对他们出手,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又怎么下得去手啊……”
宿羽尘的目光直视若岛熏,语气坚定而有力:“若岛先生,您将他们视为同门子侄,可他们未必会将您当作师叔师伯来敬重。况且,从您刚才的话中不难听出,您对‘混沌’这个组织并非一无所知。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们一旦得势,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若是继续放任他们肆意妄为,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生灵涂炭。这样的局面,难道真是若岛先生愿意看到的吗?”
东野纪夫也立刻接过了话头,语气急切:“是啊,若岛,宿先生说的没错。我知道你这个人看中同门情谊,不愿意同室操戈。可现在他们已经在严重的威胁樱花国民众的生命安全了。你、我、天心以及大竹,我们四个当年可是在樱花树下发过誓言,要为樱花国的未来奋斗终生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听到东野纪夫提到“樱花树下的誓言”,若岛熏的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四个年轻人站在樱花树下,对着满天星辰发誓,要为樱花国的未来奋斗终生。那时的他们,意气风发,心怀理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
然而,现实却远比理想残酷得多。
“那两个名字里就在争第一的笨蛋,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吗?”若岛熏的声音中夹杂着苦涩,仿佛每一字都带着沉重的叹息,“天心,那个曾经一心追求‘天下第一’剑术的家伙,如今为了变强,竟然不惜投靠星耀国的危险组织,就为了那些能增强实力的药剂。虽然他口口声声否认,可身为阴阳师的我,又怎会看不出他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至于我那师兄……唉,我实在不愿多提。他为了宗门的声望,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将樱花国未来的第一高手——他自己的亲传弟子,嫁给了一个傻子!就为了那点可笑的权力和虚名?真是荒唐至极!而我呢?我又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到现在连个愿意继承我衣钵的人都找不到,这所谓的‘最强阴阳师’的名号,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岛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一个被现实压垮的老人,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份热血与激情。
东野纪夫看着若岛熏,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若岛熏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作为樱花国最强的阴阳师之一,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期望,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够继承他衣钵的弟子。这种孤独和失落,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宿羽尘也沉默了下来。他能感受到若岛熏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樱花国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如果若岛熏再不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若岛先生,”宿羽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坚定,“我知道您心中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但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樱花国的未来,需要您这样的强者来守护。如果您再不出手,那些无辜的民众将会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难道这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若岛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当年的誓言,有同门的背叛,也有那些无辜民众的恐惧与绝望。他知道,宿羽尘说得对。如果他再不出手,樱花国将会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良久,若岛熏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吧,”若岛熏的声音中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我会出手。但你们要记住,这不是为了什么权力或声望,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民众,为了我们当年在樱花树下发过的誓言。”
东野纪夫和宿羽尘闻言,脸上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若岛熏的加入,将会为这场斗争带来巨大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