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卡正忙着做事,杰克则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分完所有战利品,并告知外面的人可以进入后,蕾卡叫来她的追随者们看守铁匠铺,其中还包括几名铁匠。他们几分钟后就到了,杰克看到他们比之前显得更憔悴,身上还残留着诅咒能量。很明显,他们之前一直在和那些被诅咒的铠甲傀儡战斗。
那两名追随者守在铁匠铺旁,等待着升龙家族的成员到来。之前已经有一些人在外面围观了,现在,更多的人正从中央平原的一个营地赶来。
杰克和蕾卡走出军械库,那个有谜题的房间现在几乎空了。
“有件事我想了有段时间了,”蕾卡突然说道,“为什么有人会把一个军械库藏在敌人领地的中央呢?这在逻辑上根本说不通,更不用说用某种魔法谜题来保护它,而不是用一把钥匙之类的东西。”
“实际上,我觉得这很有道理,”杰克说,“尤其是设置成魔法谜题。这意味着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和经验才能打开它,你不能随便找一个没变成吸血鬼的普通人,让他只用一点魔力就打开它。”
“那怎么阻止吸血鬼解开这个谜题呢?”她真的很困惑地问他。
“吸血鬼没有魔力。至少,不是和你我,或者我遇到的其他任何东西一样的魔力。相反,他们似乎拥有某种独特的能量,虽然有很多相同的功能,但本质上是不同的。我认为这种能量可能也是他们衰败的原因。”
他和血之伯爵战斗时,几乎立刻就注意到了这种能量上的差异。他在心里把他们的能量称为“血能”,因为它是红色的,看起来像血,而且以他对系统命名方式的了解,他很可能是对的。
“他们没有吗?这……我甚至都没想到这一点。”蕾卡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琢磨着这其中的含义。
蕾卡站在那里时,杰克注意到她的一名追随者从军械库朝他们走了过来。据杰克判断,这人是负责通讯的。听到提到升龙家族的族长,蕾卡也来了精神,杰克则扬起了眉毛——当然,藏在他的面具下面。
“请讲。”他回答道。
“族长传话,等所有钥匙都集齐后,您应该在迷雾平原中央的那座隐藏塔楼里和他会面,他还想提议打个赌。一共有九把钥匙……所以,能拿到五把钥匙的一方在探索隐藏塔楼时将拥有优先权。他还希望您和他的曾孙女相处融洽,并且希望您能善待她。”
杰克抓住了前面那部分话。“哦,这么说他也在外面猎杀血之伯爵,是吧?最好让他快点。还有……我不是想做个混蛋,但别以为只有他和我有能力对付那些吸血鬼。尤其是在我们刚刚有了那些发现之后。”
那人几乎是得意地笑了笑,又补充道:“他知道您领先一把钥匙,也知道其他人也有能力打败这些血之伯爵……但他仍然坚持他说的拿到五把钥匙。因为如果您做不到,他会做到的。”
杰克心想,这是在向我挑战啊。升龙家族已经明确表示,他们愿意挑战任何成功获得钥匙的其他势力,这意味着杰克要么也得这么做……要么就自己拿到那五把钥匙。
“好吧,那就告诉他,游戏开始了。”杰克笑着转向蕾卡说道,“哦,还有,记得好好利用那根木桩。也许把它给他。说不定他会需要它来帮他弥补差距呢。”
自从谈话开始,蕾卡就一直显得有点尴尬,毫无疑问是因为关于善待她的那番话。杰克理解这种感受。当祖父母在别人面前说那样的话时,总是会很尴尬,这让他心里也不禁笑了笑。杰克在祖父母去世前和他们关系也很好,而且蕾卡似乎和她的曾祖父关系也不错,这挺好的。
她抬头看着他,然后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别以为我们家族只有他一个人会去猎杀血之伯爵。”
杰克看着她,笑了笑。“祝你好运。但要小心,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而且我建议你别想着用人海战术去打败一个吸血鬼,因为据我所知,对吸血鬼来说,弱小的人类不过是会走路的血瓶罢了。当然,你还有那根木桩,所以,祝你狩猎愉快!”
“谢谢,你也是。”蕾卡回答道,向杰克鞠了一躬。在解开谜题、分完战利品后,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这已经是一种默契了。再说,他们也确实没有理由继续组队。
杰克一边离开,一边挥了挥手,又补了一句:“回头见,蕾卡。和你一起很有趣。”
“你也是……杰克。保重,注意安全。”她半喊着说道,杰克在面具下笑了笑。
嗯,至于最后那点,他可不敢保证。杰克可不是那种会照顾自己、保证自身安全的人。他更像是那种会直接冲向危险的人。遗憾的是,他不能马上前往下一座塔楼;他得先找到一个血之印记。他给希尔菲发了个意念消息,她回复说玩得很开心,但下一个漂浮的印记不是希尔菲的,而是她朋友的。所以他得自己去弄一个。
杰克知道这座塔楼里很可能还有其他宝藏;事实上,他确定有。毕竟,他把这座建筑称为巨型建筑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哪怕只是沿着楼梯飞奔而下,他都能感觉到远处有魔力,而且他的靴子也有反应,提示有宝藏存在。然而,他也感觉到了其他人的魔力,而且他也不想进去抢别人的战利品。他相信,伯爵房间和谜题房间里的东西就是这里最好的了。
他没花多久就走出了塔楼,到达底部时,他看到了许多其他入口。所以,没错,没必要从某个阳台进去。
他走到平原上时,人们纷纷给他让路,杰克不得不抑制住偷门的冲动。要是他花半个小时慢慢烧掉一扇门,而旁边的人从他身边走过,还都怪怪地看着他,那对他来说也太过分了。不……他得更聪明点,找那些没人的门来偷。
因为他百分之百还是打算偷几扇门的。
***
血之子爵踉跄了一下,她又一次用长长的爪子划过面前的人类。
她的爪子划过那人的身体,鲜血四溅,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被砍断的手臂撞到墙上,内脏洒了一地。
下一刻,这人的身体就完全愈合了,他站在子爵攻击前的位置,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一的迹象就是新溅出的血迹和地上更多的内脏。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站在那个位置,盯着她。
疲惫在吸血鬼的动作中显露无遗。她的攻击和步伐都迟缓而缓慢,眼中的红光也黯淡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个人只是抬手理了理头发,然后继续盯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他的头被砍断时,被砍下的头颅的眼睛仍然盯着她的身体。甚至当整个头颅被碾碎时,片刻之后它又复原了,继续观察着她。
吸血鬼试图喝他的血,但却发现自己被所吸食的生命力毒到了,受到了更严重的伤害。这不是她第一次尝试了,但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最后,吸血鬼瘫倒在地,喘着粗气。墓室完全封闭着,里面只有这个人和血之子爵。
当吸血鬼不再反抗……再也无法继续……那个人露出了悲伤的微笑,朝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他走上前去,慈爱地把手放在她的头顶,安慰道,“你的牺牲不会白费的。”
吸血鬼抬头看着他,随着生命的消逝,她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的身体上没有留下一丝伤口。她化作了灰烬,留下了血之印记,与此同时,一个藏有宝藏的侧室打开了。
与此同时,墓室的门打开了,十几个人就站在门外。他们都看着那个人,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但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拿走所有的战利品,然后走出墓室,所有人都给他让开了路。
到了外面,一男一女正准备迎接他。“情况怎么样?”那个女人真切地关切地问道。
这个男人,身上还带着之前那些事情留下的污渍,叹了口气。“那些火花被污染了……破碎了……却依然完整。我现在知道得更多了,但还不够。来吧,我们继续去找一个血之伯爵。”
回到墓室,刚才在外面等待的一个人往里面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里面简直是一片血腥屠杀的景象。内脏散落得到处都是,成百上千条被砍断的肢体,还有一股可怕的气味。一切都是红色的——甚至连墙壁和天花板都是。但最糟糕的还是地面。
地面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水淹了的地窖。地上的液体不是水,而是血——成千上万升的血。
全都是人类的血。
***
杰克在浓雾中奔跑着,朝着一座远离塔楼的小山跑去。他要去的那座山,他确定之前没人去过,因为距离很远,而且它还被另外两座小山和几座真正的塔楼稍微遮挡着。不是那种山间的塔楼,而是看起来像建筑物的建筑。他决定先去看看那些建筑,于是在平原上飞奔着,同时用感知领域扫描着它们。他注意到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清理过了,心里琢磨着会是谁干的,直到他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动静。
有个小东西在空中无声地飞过,在雾中几乎看不见,因为它进行了伪装,几乎隐形了,很像吸血鬼的隐形能力。但是,他一看到它,就也看到了一根普通品质的法杖之类的东西插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说了句“去他的”,把它插在地上后就离开了。
杰克走近了些,想看得更清楚,只见这个会飞的小东西朝着那根法杖飞了下去。它一飞下去,碰到法杖,就有几根金属线射了出来,缠绕在武器上,然后把它从地上拔了起来。
法杖一离开地面,就消失了。
现在他真的很好奇这个东西是什么。他使用“一步千里”技能迅速赶到了那里,眨眼间,他就站在了这个会飞的东西面前——他现在认出来了。
“阿诺德?”他问面前的无人机,它立刻解除了伪装。它几乎是个正圆形,直径大概有一个篮球那么大,底部有一个巨大的、完全静音的旋翼。
“什么?”杰克从无人机里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实际上,从这架无人机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在操控它。
“你到底是怎么把法杖放进储物空间的?”他问道。这可能不是大多数人会问的问题,但却是杰克最想知道的。
“通过接触就可以,我碰到它了。”阿诺德通过无人机回答道。
“好吧……顺便问一下,雾对无人机有什么影响?”
“雾是基于一种诅咒形成的。诅咒的目标是有生命的实体。无人机和机器人不算有生命的,所以诅咒不起作用——至少,对这种雾的诅咒不起作用。”
杰克感觉到这家伙真的不想聊天,只想赶紧把事情做完。“有意思。回头见。”
说完,无人机又隐形了,一声不吭地飞走了。杰克非常确定阿诺德找到了某种漏洞之类的东西。他不太确定阿诺德是怎么通过无人机来搜刮东西的……但话说回来,由于猎人徽章的特殊作用,他和希尔菲共享一个储物空间。
不过,看到避风港的人都进展顺利,还是挺好的。他相信其他人也都能应付得来。他们都各有各的本事,而且即使遇到麻烦,他也确定他们可以用徽章摆脱困境。
杰克继续朝着那些塔楼前进。当他走近时,他看到这些塔楼是由木头和石头混合建造的,每座塔楼都有一扇金属门。遗憾的是,这不是像山间塔楼那样很棒的超级金属门,而只是一些普通的金属门。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整座塔楼只有大约五十米高,虽然按照旧世界的标准这已经很高了,但在这个新世界里,它只是一座小建筑。不过,它很宽敞,杰克在里面发现,这座塔楼显然曾经是某种居住空间。
最主要的线索就是那些骨头。没错,骨头。这意味着这个地方曾经的居住者不是吸血鬼,而是更普通的开明种族。杰克看到了几种不同的骨头——有些他一眼就认出是人类的,但很多也有些不同。有些骨头形状不一样,而有些骷髅则太小了。
很小,但仍然很结实。是矮人吗?
还有一种骷髅比人类的更瘦,它们的形状让他想起了他在下层地牢里看到的投影。所以,是精灵。他还看到了一些更大的、一些更小的,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包括那些有尾巴的。
杰克迅速搜遍了整座塔楼,只找到了一些小物件和几件家具。他还注意到,虽然塔楼的一楼是居住空间,但上面的楼层肯定不是。它们是牢房。
“我想我刚刚发现了他们关牲畜的地方……”杰克一边嘀咕着,一边又走出了塔楼。
他甚至都没去检查其他塔楼,而是直接朝着前面的小山走去。考虑到还没人进入过这些塔楼,他确定自己是第一个到那里的人。
是时候速战速决,猎杀吸血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