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第五日,卫临拿着解药到胤禛面前,“皇上,这是微臣改良后的解药,贵妃服用后一个时辰内就会醒来,不过对身体的伤害会很小,只要悉心调养两三个月就能无恙。”
胤禛心里的大石稍稍落下,“好,若贵妃能醒过来,朕自有赏赐。”
卫临躬身应下,将解药递给锦书,由她服侍安陵容服下。
解药服下后,胤禛的心神都牵挂在她的身上,手里的折子半天也没看完一本,便放在了一边,走到床榻边坐下,静静地守着。
不多时,芳若和乳母抱着弘璐、静姝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六阿哥和二公主想念贵妃,哭闹了一日了,奴婢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什么问题,便擅自作主带两位小主子过来给贵妃请个安。”
胤禛点了点头,示意她们把两个孩子抱近些,摸了摸弘璐的头,流露出几分慈父的温情。
“弘璐和静姝长大了,知道惦记额娘了,只是你们的额娘还睡着,要悄悄的,别吵着她。”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被乳母们放在了床榻上。
弘璐和静姝各占一边,躺在安陵容的两侧,攀上她的手腕,惹得胤禛一阵心软。
余光里,胤禛看到安陵容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心猛地一缩,俯身在她面前,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容儿,容儿。”
安陵容睫毛颤了颤,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三个人的面容,轻笑了一声。
“皇上,这是怎么了?”
胤禛眸底闪过惊喜,握住她的手,“容儿,你昏迷了很久,你知道朕有多担心你吗?”
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因着脸色苍白,平添了一丝柔弱之美。
“臣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醒过来,觉得已经好多了,让皇上担心,是臣妾的不是。”
胤禛摸了摸她的脸,怜爱地说道:“容儿,你受苦了,你放心,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安陵容轻轻点了下头,笑着看向他,眉眼间是溢出来的温柔。
“额娘……”静姝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微妙的气氛,安陵容偏头摸了摸她的额头。
此时,苏培盛已经带着卫临走进殿内,胤禛示意他上前为安陵容诊脉。
卫临搭脉查探了一下,侧身对胤禛道:“禀皇上,贵妃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胤禛微微颔首,挥退了殿内的宫人,就连弘璐和静姝也被乳母带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胤禛沉吟道:“容儿,朕已经查明,给你下毒的是延庆殿齐氏,朕已经贬她为庶人了。”
安陵容眼底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解,“皇上,端妃……齐庶人怎么会给臣妾下毒,臣妾与她并无恩怨啊?”
胤禛打量着她的神色,没有一丝破绽,心中稍定,缓缓说道:“朕审问过她,齐氏说是因为你指使卫临给她下了慢性毒药,她为了报复才会如此。”
安陵容眉尖轻蹙,起身靠在软枕上,“皇上,齐庶人曾位居四妃之一,臣妾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毒害她,且不说臣妾有没有这样手眼通天的能力,就是卫太医,只怕也不会拿着一家老小的性命去冒险。”
胤禛松了一口气,“朕也是这样想的,容儿不是这样的人,朕已经命人去查了,定会还你清白的。”
安陵容面上带了些许倦意,点了点头,“臣妾相信皇上会还臣妾清白,正好臣妾需要休养,宫务上只怕会有些力不从心,不如请华妃和敬妃代劳吧。”
胤禛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停留在她那一头乌黑茂密的青丝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心,盯着她的眸子,温声道:“如此也好,你好好休息,等朕查清真相,你养好身体,朕会好好补偿你。”
安陵容回握住她的手,柔顺地点了点头。
半晌后,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安陵容平静地闭上双眸。
锦书在胤禛离开后走进寝殿,将手里的茶水放在一边,轻声道:“娘娘躺了这些日子,可要奴婢扶您起来动动?”
安陵容沉默了片刻,低沉着的气压稍缓,抬眸朝着锦书微微颔首,锦书连忙上前扶起她,陪着她在殿内走了一会儿。
“柔嫔那边怎么样了?”
锦书扬起一抹笑,“娘娘放心,皇上查清您中毒的真相以后就还了柔嫔的清白,也吩咐内务府册封典礼延到三日后举行,册封的吉服今日就送到钟粹宫了。”
安陵容扶着她的手走到软榻上坐下,垂眸,拿起茶盏轻轻拨弄了一下,抿了一口。
“按照我先前的吩咐去做吧,仔细盯着些,别再出齐氏这样的事。”
锦书轻声应下,“没想到齐庶人竟有这样的心思和手段,奴婢记得卫太医说过那毒是很难发现的。”
安陵容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笑道:“是啊,还真是小瞧她了,延庆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奴婢一直命人看着呢,只有华妃去过一次,出来时颇为慌张。”
说着又想到什么,“奴婢让人去清理延庆殿的痕迹,结果发现华妃先一步动手扫清了,只怕她手里已经有什么证据了,可是并没有递到御前。”
安陵容眸子里的神色有些暗沉,摸了摸手腕的镯子,心里琢磨着年世兰知道了多少事。
“这几日本宫谁都不见,等皇上查清真相之后再说,柔嫔那你亲自去一趟。”
躺了这些日子,身上酸痛得很,安陵容活动了很久才又回到床榻上,翻看着锦书搜罗过来的闲书。
看了小半日,扔到一边,“这装病怎么比真病还累?”
锦书轻笑了声,“娘娘,奴婢记得小唐子会变戏法,不如奴婢让他过来给您解解闷?”
“小唐子竟还有这个本事,让他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