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酒馆的后巷,如同贫民窟的地方,这里住着大西城最底层的居民。无论是哪一座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地方,这就是一个物体的光暗两面,如影随形。
几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地闯入了这一方供弱小者艰难求存的天地,魁梧的的身躯和瘦弱的贫民乞丐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到什么地方了?又黑又脏,怎么比部落的羊圈还要恶臭。”一名草原人捂住了鼻子,眼神中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是汉人的贫民窟,弱者就会被丢到这种地方,简直是个大号的垃圾堆。”另一名草原人知道的明显要多一些,或许是以前来大西国跑过商。
他一脚踢开前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拦路孩童。骨瘦如柴的脆弱身躯像是破布娃娃一样飞起,重重地撞在路边破墙上。
孩童发出软弱无力的哀嚎声,疲惫、饥饿,和他人的毒打,无时无刻不施加在这些贫民窟的孩子们身上,就连惨叫都挤不出来。
周围衣衫褴褛的其他人,只是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这样的地方,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只要不落到自己身上,就不会有人在意。
“真是让人感到恶心。”出腿的草原人啐了口唾沫,“刚落地的小羊羔子都比这个小子有力道。话说我们在这个破地方绕了半天了,到底是来干嘛的!”
草原人中也是有地位高低之别的,不是所有草原人都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
“闭嘴跟着我走!”最前方的草原人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很快,他们来到一处虚掩的门扉前,冬夜的寒风吹动门扇,破烂的木轴吱呀作响。
“好像有点不对劲。”草原人皱了皱眉头,就算他们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该不关门啊,“小心点,说不定有鬣狗摸进去了。”
这是草原上的黑话,喜欢把不同的对象比作各种各样的动物。像是刺客、杀手这类的人物,就经常被称作鬣狗。
轻轻推开房门,几个草原人摆出战斗队形,按顺序踏入房中,门口留着两人一左一右监视户外。
房间内连一盏油灯都没有点,更让前来接头的草原人觉得不对。
“喂!达坎扎!”草原人轻声呼唤着同伴的名字,忽然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门外传来“嘭嘭”两声,房门也倏地关上了。
木板的碰撞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哦呦,你们要找的是这个人吗?”油灯突然亮起,灯芯噼啪作响,闪烁的火光在油盏上跃动,摇曳着,一张汉人少年的脸映照在光影之中。
少年的手中,是一颗染血的头颅。
“达坎扎!”草原人惊呼,几人瞬间摸出从不离身的武器,本能的围着刘玄摆出战斗阵型。
“汉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接头的人死了,他们就得不到下一步的行动指示,要是坏了部落的大事,回去也没办法交差。那不如把眼前这个汉人少年的脑袋拎回去,至少面子上还能说得过去。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这是你们的朋友吗?”刘玄拽着达坎扎的头发,像是钟摆一样晃悠两下,脖颈的断面又洒出不少鲜血,“我好心好意提醒他,贫民窟不安全,记得要把门管好,他不光不听,还和你们一样质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刘玄站起身,将这个名叫达坎扎的草原人头颅丢出:“真是太让我伤心了,难道你们草原人都这么没有礼貌吗?”
领头的草原人随手把达坎扎的脑袋拍开,任凭其落在地上像皮球一样滚动。
死了意味着他很弱,而弱者在草原上是没有地位的,比奴隶都不如的人也不值得让草原的勇士们尊重。
“什么狗屁礼貌,那都是你们汉人整出来的花花肠子,草原的勇士,只用战刀说话!”草原人一点点朝着刘玄逼近,全身紧绷,“达坎扎死了,就拿你的人头回去交差吧!”
左右两侧的草原人一拥而上,试图把刘玄逼到房间角落,狭小的空间会让刘玄无处躲藏,只能硬扛。
刘玄的视线迅速在草原人身上扫了一圈。四个感气,一个聚气,真是大手笔,草原人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行动。
刘玄觉得自己最近遇到的强者开始变多了,吕汉、面前的草原人,不常见的聚气也一次蹦出来两个,是等级够了要换地图了吗?
向后一仰,刘玄看着两把弯刀从自己的头上挥舞而过,刀身的寒光在黑暗中闪烁。
同时刘玄扫腿踢中一人的大腿,只不过用了两分力,草原人因常年骑马,肌肉板结的壮实大腿就像是被巨锤砸中似的,惨叫一声,浑身冷汗直冒,跌倒在地上。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刘玄抬手夺过倒地者手中弯刀,向侧上方一撩,另一人的手臂被齐根斩断,飞上房梁。
直到这时,草原人的领队才有了动作,在惊怒的情绪中,他双脚踏地,弹射起步冲向刘玄。他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面前的汉人少年是个不弱于他的强者,需要自己全力以赴。
不过自己这边有人数优势,加上汉人少年还在出招后摇阶段,自己的突然袭击肯定能给对方重创。
他手中的弯刀隐而不发,手肘微抬,瞄准刘玄的脖颈一刀挥出。
得手了!
草原人手掌一紧,眼见着刀刃挨到了刘玄的皮肤上。然后他的心如坠冰窟,手感不对。
刘玄的身影像是云雾一般在他的眼前消散,抓不住,碰不着。
“刀挺快,不过容易伤着自己。”刘玄的声音从草原人的身后传来,“下次往前冲的时候,看着点旁边。对了,你的下次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了。”
刘玄将手中的弯刀当成投掷武器,刺入较远的一名草原人心脏之中,一手下压,锁住草原人头领的后颈,手指发力,草原人头领开始剧烈挣扎。
“安分点,能走得痛快点。”刘玄提着他的后颈,扬起胳膊一甩,草原人头领的身躯腾空而起,然后下坠砸在侧面最后一名草原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