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军棍?
罚这么重。
但她不想在放低姿态求秦奕呢。
“好好养伤吧,别折腾了,不然如何承受的住二十军棍呢?”南迁月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无情的从青衣身旁走过。
青衣:……南姑娘,您好狠的心呐!
南迁月走了一圈后随便揪了个士兵问,“秦奕呢?”
吓的士兵险些栽倒在地,士兵扶了扶吓歪的帽子,颤巍巍道,“回回……回南姑娘,元帅在教场!”
说完,士兵灰溜溜的跑了。
南迁月抓他的手停在半空,教场又在哪儿啊?
于是她一路惊吓着士兵问路,终于摸到了教场。
远远就见秦奕一袭修身黑袍立在看台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极具威慑力的冷气。
在他前面两丈之外,一个卸了甲的男人跪在地上,两旁分别立着一位手握粗棍的黑甲士兵。
这场面对南迁月来说并不陌生,一看就是那男的犯错了正在接受惩罚呢。
忽而,一道灼人的视线落在南迁月身上,她微微转眸对上秦奕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过来。”秦奕向她招了招手。
南迁月也没有扭捏,十分大方的走了过去。
“何时去风都?”南迁月立在他身侧直抒来意。
秦奕收起几分冷气,声音平静,“收拾了这逃兵就去。”
逃兵?
南迁月目光转向跪着的男人,此人面目刚硬,眉眼间的不甘与愤恨竟是一点也不隐藏。
“元帅如此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莫不是早就生了谋逆之心!”男人口出恶语。
秦奕眸里滑过一道冷光,“放肆,你未经上级批准私自逃离军营,竟还敢将罪责推到陛下身上,此乃二罪,两罪并惩,罚军杖一百。”
男人登时露出了恐惧之色,军杖一百那不是要他的命嘛,秦奕分明是要杀他。
“元帅!元帅饶命!卑职知错了!卑职以后都听您的!饶命啊元帅!”男人怕了,开始求饶。
秦奕眉头轻蹙,透着不耐烦,“打。”
比手臂还粗的棍子狠狠落下,每一棍皆是朝着要害打去,才下来不过十棍男人就跪不住趴在了地上。
南迁月听着惨叫难受的捂住耳朵,她从不知道真正的军杖这么惨烈,难怪青衣大早上就来负荆请罪。
秦奕侧头看向南迁月,压着心头的不忍严声说,“别捂着耳朵,仔细看,仔细听。”
说完,他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只有让她在这里多见些血腥场面,回到上京后,才不会被那些腌臜手段吓着。
南迁月拧眉,他莫不是想故意吓她?
想到这儿,她不由瞪着秦奕,“你以为我会怕吗?”
秦奕勾唇笑了笑,“不怕最好。”
一百杖下来,这个逃兵早已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南迁月强忍着胸腔里的不适,抬头问秦奕,“可…可以走了吗?”
秦奕看着她那明明很怕却强行裹上一层硬壳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微微弯身握住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凉。
他心头的滋味更不好受了。
“走。”
他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拉着她离开教场。
风都城门口,李将军早已恭候多时。
当看到秦奕抱着南姑娘策马而来时,他登时垮下一张老脸。
元帅太不知分寸了!
秦奕无视李将军的眼神暗示,无视南迁月的抗拒,自顾自的将人抱下马背,然后拉着她走向李将军。
李将军的身后还站着归降的风都老城主和杨华。
“元帅,您怎么将南姑娘带来了?南相可是马上——”
“本帅知道,新任知府已行至半路,李将军还要再辛苦几日。”秦奕自然而然的打断了李将军的话。
李将军话憋在了胸口变成一股吐不出来的气,他拉跨着老脸让开道路,“元帅请!”
他此刻一点废话也不愿意多说了。
但还是要私下找个时间和元帅谈谈,南相本就和元帅对立,怎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老皇帝也不允许啊!
元帅就是被美色迷昏头了!
秦奕带着南迁月穿过风都街道,每隔两丈必有一二黑甲士兵守着,街上零零散散的百姓缩脖子缩脑,看得出他们害怕极了。
尤其是看见秦奕,跟见了阎王似的。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秦奕捏了捏南迁月的手说。
南迁月哪有心思看吃的呀,她一进城就在找之前逃跑的那条街道了。
不过为了不让秦奕起疑,她故意说道,“你看你把百姓吓成什么样了,他们怕是没有心思做吃的吧。”
跟在两人身后的杨华立马沉下脸色,因为在他听来,南迁月的话无疑是挑起秦奕对百姓的不满。
果然,只听秦奕声音陡然变冷,“谁敢不好好做,就罚去当苦役。”
南迁月正想反驳时,忽感后脑勺一阵灼烫,她不由回头,刚好对上了杨华一双愤懑的眼睛。
不过他很快便低了下头,心知此女得罪不得。
“破甲男人,你瞪我作甚?”南迁月挑眉问。
她偏就要找他茬,谁叫他之前非得拿她当细作,害的她被百姓扔一身菜叶子鸡蛋,还在城墙上屡屡威胁她。
哼,她可记仇了。
杨华额上青筋暴跳,拱手道,“在下不知姑娘何故如此说?”
南迁月勾唇一笑,“你瞪我,是因为觉得我挑起了秦奕对百姓的不满,觉得我在害百姓,对吧?”她眨了眨眼。
杨华浑身一震,没想到心思竟轻易被个坏女子识破。
不过,他更不敢得罪此女了,言辞大胆,直呼安政王名讳,关键安政王竟由着她。
“姑娘观人入微,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莫怪。”杨华抱手俯身。
南迁月笑了笑,目光扫过他一身不变的破旧战甲,不由好奇问,“你很穷吗,为什么不换一件新战甲?”
杨华又是一愣,实在有些跟不上南迁月的思维。
他缓缓道,“城池被封,物资停止流动,百姓生活艰难,在下受百姓供养能食饱穿暖已是知足。”
南迁月听了微微蹙眉,秦奕解释的声音随之响起,“将军一套战甲可抵普通百姓一家人一月粮食。”
一月粮食?
南迁月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破甲男人如此节俭是为了百姓考虑。
“原来你是个好官,那我原谅了。”南迁月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友善了。
杨华垂着头抱了抱手,“……姑娘言重了。”
“走吧。”
秦奕拉着南迁月继续往前走,而没走出几步,南迁月余光中又出现了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