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紫岸回信:如今各位神仙大佬都脚底抹油,离开了这地界儿,咱们就得想法子把合适的人马再凑齐喽,重新签合同成不?
金城小兕:之前那套没用…我们吐蕃这边儿前前后后跑了七八趟,都让你连推带搡地给挡回来。要说你们派来那姓张的,好好的差事不干,背叛了之前的誓言,带着人马来招惹咱们,逼得咱们不得不抄家伙干架。
主要是赶上新旧两拨人马交接防务的时候,就让喜欢到你那里做文章的人给瞅见了,愣说咱们在边境上偷偷摸摸地调兵遣将……
三郎紫岸:朝廷顾不上,四海八荒哪里都不消停…唉…再帮我坚持坚持!
金城小兕:得,那就干脆设立剑南节度使,统管二十五个州,专门盯着西南这片地界儿,双管齐下,只能保证这一阵子不生出什么乱子来。
话说那秋容璟在相位上兢兢业业四载,终是功成身退。
三郎紫岸心疼璟如掌上小兕,生怕这经天纬地之才被俗务磋磨,竟效仿古人藏珠于椟,对外只道是任满致仕。
偏有些腐儒捧着史书嚼舌根,说当年宋璟罢相是唐玄宗拿他当挡箭牌平息众怒。
这话传到三郎紫岸耳中时,他正端着汝窑茶盏细品香茗,闻言呛得茶汁四溅,将满案奏折洇成了水墨云烟。
秋容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扶着雕花木窗直不起腰,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影朗朗笑道:\"皇上,您且看这树影婆娑,倒像是小兕在跳胡旋舞。放心,假币之事我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叫那些魑魅魍魉无处遁形!\"
要说这秋容璟整治贪官污吏,当真是如庖厨爆炒双肚 —— 讲究个火候精准。铁腕之下,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赃官,有的涕泗横流叩头如捣蒜,有的梗着脖子负隅顽抗。
碰上那些干尽了坏事还哭哭啼啼喊冤枉的,他眼皮都不抬,掷地有声:\"服软的,忏悔的,减罪放生;硬扛的,还不老实的,牢饭管够!!\"
如此雷厉风行,仇家自然如雨后春笋般滋生,从长安到洛阳络绎不绝。偏又逢天灾,接连大旱烤得大地龟裂开缝,连护城河都瘦成了青石板上的玉带。
那些被惩处的官吏家属逮着良机,竟编排出旱魃的传说,捐资让戏班传唱:\"旱魃旱魃何处来?宰相牢里怨气开!璟公珽公查假币,淮河两岸哭哀哀!\"
这歌谣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坊间乱飞,秋容璟却负手立于庭院之中,望着蔫头耷脑的花草抚须而笑:\"做事如爆爆米花,噼里啪啦虽免不了烫手,可炸开了才够痛快!
这帮人编故事蛊惑人心,戏班写本子不过为稻粱谋,可见假币难治,舆论风口更难掌控。往后的安史之乱导致急转直下,怕也与这舆情失察脱不了干系。\"
三郎逗着笼中画眉,听璟如此说,急得鸟儿扑棱棱乱飞:\"璟公啊璟公,您倒是上上心,外头都快把您传成青面獠牙的夜叉了!\"
秋容璟将茶盏往石桌上一叩,溅起清响:\"我倒盼着自己是夜叉,既能震慑群小,又可荡涤浊世。整治贪官便如油炸臭豆腐,越是辛辣刺鼻,才越够味叫人警醒!待时机成熟,说不定又要劳烦哪位后世英杰来续写春秋。\"
三郎紫岸轻抿香茗,忽又感慨,\"当年诸葛亮挥泪斩马谡,何尝不是落得个冷面无情的名声?这世道总得有人唱红脸镇八方,有人唱白脸安民心,否则那些门阀家族,互相勾结,怕是要把朗朗乾坤搅成混沌世界了。\"
院中梧桐叶沙沙作响,铁面宰相的肺腑之言透过叶隙斑驳洒落,在他身上织就一袭赤纹,倒真似那传说中的夜叉,正手持降魔杵,要将人间不平事一一荡平。
只是到时候了,不知他又将穿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