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学院中炭火整日燃着，学习氛围一片大好。
林非晚收回目光，走到甄谷主身旁，“甄叔，感觉如何？这群学生可还能入你们的眼？”
甄谷主摸摸胡子，“药王谷向来主张因材施教，有教无类，这群学生和我们药王谷的弟子相比略逊一筹，但学习劲头还是很足的。”
在西境中能收到这样的学生，他还是很满意的，里面部分学生，尤其是女子，比男子还要努力上进。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想到这，甄谷主侧头看了林非晚一眼，“贤侄女，按理来说这些人都是自愿报名，为何还会有个别人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
就像是来混日子似的，在极个别人身上他看不到他们的热情和珍惜。
林非晚微微眯了眯眼睛，“实不相瞒，我在招学生时给每个来报名的人一两银子，他们也不算完全自愿。”
“什么？”甄谷主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学生竟然是......
他沉吟一声，摇头叹道：“贤侄女，你糊涂呀，用银钱买来的自愿，怎么可能长久？”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望向不远处忙碌的女子们，“甄叔，您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我不求所有人都能长久，只想用这些钱为女子们铺一条走出家门的路。”
告示贴出来的第一日，便有男子前来报名；告示贴出来半个月，却仍没有女子的姓名写在报名簿上。
她和秦惊羽普及医术的初心是为了无数待产的女子，而非送更多男子进入那个本就是男子主导的医术界。
一两银子很少，少到买不起天香馆一颗八宝肉圆。
一两银子很多，多到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三个月都花不完。
一两银子，换一名女子走出家门，学习医术，对她来说比吃到天香馆的八宝肉圆还开心。
甄谷主深深看着林非晚，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眼底浮动着让人看不真切的复杂情绪。
察觉到身旁人的目光，林非晚扬了扬眉，“甄叔，眼看要进腊月，我打算提前买些年货，劳烦您跟大伙儿说一声，想吃什么写下来，我全包了。”
许久之后，甄谷主缓缓笑了，“好，我来转达。”
......
瑞亲王府。
秦惊羽从外面回来时，林非晚已经换了身衣裳，乐呵呵哄着龙凤胎玩。
秦惊羽站在炭盆前暖了暖身子，待一身寒气尽消，走到床边逗弄起两个孩子来。
“今日怎么只有你一人在陪孩子？”
林非晚：“母后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爽，师叔要亲自去西月采办年货，便把孩子留在咱们这了。”
话音未落，便见岁欢对着秦惊羽挥舞着一双小手。
秦惊羽顿时心都化了，伸出一只手去任由她把玩，另一只手始终放在林非晚腰间。
“学院那边怎么样？甄谷主有说什么吗？”
林非晚点点头，将她和甄谷主今日的对话说了出来，“个别人得过且过没关系，只要他愿意自我放纵，我也可以让他自愿退场。”
一两银子报名只是入场，她如今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过两天的考试，我打算设置几个奖项，按成绩、平时表现直接发钱，发黄金。”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不是想自我放纵吗？我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和他的家里人不后悔。”
看着她这副得意的模样，秦惊羽眼底满是爱意，“你呀，真是学坏了，不过，我喜欢。”
男女放在一起比较，评奖，若是男子得奖还好，若是女子压那些男子一头，到时可有好戏看了。
这世上太多人引经据典来约束女子，却从来没想过是他们自己食古不化，不求甚解，自以为是。
他从前只想着保家卫国，从未设身处地思考过女子在这世上的处境，如今他最爱的人要为世间女子铺一条路出来，他当然全力支持。
屋外坠落几根冰锥，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像是在为房间里的人喝彩。
半月考试转眼便到。
这半月来，药王谷众人一直在教大家辨识草药，背诵药性，顺便识字。
教的不多，考的也不难，只要这半个月认真学了，基本都能考个不错的好成绩。
考试结束后，药王谷众人很快将所有成绩汇总在一起，得出一个总排名，交到林非晚手中。
林非晚挥挥手，身后立刻有人送上一个个红封，“甄叔，这是我给大家的一点心意，今日放个假，让大家出去逛逛吧。”
甄谷主本不想要，瞥到身后众弟子高兴的模样，将红封接了过来。
“谢谢阿晚侄女，心意我替大家收下，这里暂且交给你了。”
林非晚面带微笑点点头，目送大家离开，待看不到人影后，她带着侍女和侍卫走进男子们待的学堂。
“这里小了些，换个地方，我有惊喜送给大家。”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兴奋起来，纷纷跟在她身后换到最大的一处厅堂。
进去后，众人这才发现里面早已坐了半个厅堂的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
还不等有人问出声来，林非晚身边的侍卫便安排所有男子在另一半坐了下来，男女之间用屏风隔着。
林非晚想过不设屏风，可最终还是说服自己慢慢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冻自然也要一点点来。
“既然人都齐了，咱们不说废话，直接开始。”
林非晚扫了眼或忐忑或期待的人群，取出甄谷主汇算好的成绩，“大家不要紧张，今日我只是来给大家发奖励的。”
“时隔半月，相信应该有人还记得我曾说过，表现好的，重重有奖。”
话落，前一刻还安静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林非晚蹙了蹙眉，立刻有侍卫举起长枪在地上撞了下，“安静！”
霎时间，寂静无声。
林非晚很满意，“现在我们有请此次考试拔得头筹的呼延琪姑娘走上前来。”
人群中，听到自己名字的呼延琪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琪琪，是你，就是你，快上去呀！”
“我就知道琪琪你一定能取得好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