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谢幻竹被瑶云派去周家送东西。
一大早,陆河就去查看公司情况了。
她在谢家,正准备美美的睡个懒觉,就被瑶云从床上摇了起来。
“你周伯伯昨天把东西落在这了,你去给他送一下。”
谢幻竹不情不愿地起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不是隔两天就会来吗?”
“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再拿走不就行了?”
瑶云却直接掀开了被窝。
“你周伯伯有用,让你去你就去!”
谢幻竹毕业虽然已经毕业了两年,但在瑶云面前还是跟新兵蛋子一般。
迫于母亲大人的威严下,谢幻竹不得不起身,然后起床洗漱。
到了周家,见到周礼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谢幻竹也已经恢复了清醒。
周礼行看着谢幻竹送来的钱包,神色怔了一下,接着便锤了下自己的头。
“瞧我这记性。”
“还说今天要出门呢,结果钱包忘在你家了。”
“得亏你给我送来了。”
这里还有身份证件,要是没了钱包,那就坏事了。
周礼行想着,又从桌上拿起个水果。
像给小孩似的给谢幻竹。
“吃吧丫蛋,你今天有功了。”
谢幻竹笑嘻嘻地接过了水果。
“谢谢周伯伯,那没有事的话……”
“这是幻竹?”
舒槿正巧回来,看见谢幻竹,明显愣了一下。
谢幻竹回头,显然也认出了舒槿。
“大伯母。”
这一声大伯母又乖又甜,叫得舒槿心里花都开了。
天晓得被三个侄子追着叫大伯母,如今来一个甜滋滋的小姑娘的滋味?
舒槿上前,仔细端详谢幻竹,温柔道。
“这几年不见,幻竹越来越漂亮了,也是,瑶云就漂亮,她的女儿,必然更加漂亮。”
“你弟弟温羽我倒是见过好几次,现在也成大小伙子了。”
见舒槿要与谢幻竹聊开,周礼行连忙见缝插针地道。
“大嫂,我先走了。”
舒槿点了点头。
“去吧,路上小心。”
周礼行点了点头,便往外面走去。
舒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谢幻竹也猜到了周礼行是要去做什么。
众人皆知,周礼行这些年从未接管过任何家业,手里只有几个不用操心就能盈利的店铺。
唯一一个能让他如此急切出门的,就是得到了周昭明的确切下落。
这样想着,谢幻竹看着周礼行的背影,竟有些悲怆起来。
这时,舒槿已经回头牵住了谢幻竹的手。
“听说幻竹是学画画的?”
“有没有学过油画啊?”
谢幻竹回头微微一笑。
“大伯母,我主要学的是国画,油画虽然会,但是技艺不精。”
舒槿哦了一声,神色里隐隐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谢幻竹一怔,想到舒槿可能有什么需要,连忙道。
“大伯母,虽然我技艺不精,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画与画之间是相通的。”
“即便是我帮不上忙,也能找我认识的人帮您。”
舒槿展开笑容。
“是我狭隘了。”
“幻竹丫头,没什么要帮忙的,就是有一幅新画,想让你帮着瞧一瞧。”
舒槿房间的油画内容,谢幻竹是清楚的。
毕竟很久之前,周礼行就在醉酒后哭着提起过这件事,但他酒醒后,谢家人却从没提起过,为的就是怕周礼行心中不安。
当下,谢幻竹也没多嘴,而是乖巧地答应道。
“好啊,大伯母,正好让我欣赏一下大师之作。”
舒槿笑了笑,便拉着谢幻竹走到了卧室的画前,对着幻竹温声道。
“幻竹,你也知道,你昭明哥哥,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我跟你大伯心里想他,却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长什么样,只能请善于画人的大师来作画。”
“虽然大师亲眼见过小时候的昭明,但后来也都是凭感觉猜测昭明的长相。”
“我不会画画,也看不出来大师画得对不对。”
“但我心里感觉,这最后一幅画,昭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皮肤白,嘴唇应该像我一些……”
舒槿说着,嫩白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了最后一幅油画。
她等着谢幻竹的回应,却没听到任何答复,于是好奇地转过了头。
“幻竹?”
谢幻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两幅画。
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个样子可把舒槿吓坏了,她走上前拉住谢幻竹的手。
温声道。
“幻竹,你还好吗?”
“有没有事?”
谢幻竹依旧没有回答,舒槿吓得不行,赶紧拿出手机要叫家庭医生。
“喂,医生,马上来一趟……”
这时,谢幻竹猛然回头,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
“大伯母,我没事,电话,你挂断了吧……”
舒槿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却见谢幻竹点了点头。
“我没事,真的。”
舒槿这才相信谢幻竹没事。
“好了医生没事了。”
挂断了电话,舒槿这才松了口气,盯着谢幻竹左瞧右瞧。
“没事吗?哎呀,你可吓坏了大伯母了。”
谢幻竹摇了摇头。
她拍拍舒槿的手,缓缓走到了最后两张油画前。
然后伸出手,捂住了画中昭明的嘴。
只一眼,谢幻竹就能确定,周昭明其余的五官,跟他的男朋友陆河,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有嘴巴不像。
相比起来,陆河的嘴巴,倒是跟画中年轻时的舒槿很像。
认识到这件事情,谢幻竹长长地吐了口气。
她目光沉静严肃,跟舒槿一见面看到的样子判若两人。
舒槿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下意识地觉得这画是不是不干净,把幻竹丫头冲着了?
可下一瞬间,谢幻竹说话了。
“大伯母,这次回家,我是带着男朋友一起的。”
舒槿一愣,虽然不知道这件事跟油画有什么关联,但还是下意识地答复。
“哦……见家长了,挺好,也差不多到年纪了,诶不对,幻竹你还小啊?”
谢幻竹继续讲述。
“我跟我男朋友在英国认识,他大我几岁,也是易江人。”
舒槿还是应和。
“不错啊,是哪家的小公子吗?”
谢幻竹摇了摇头。
“他是个孤儿。”
舒槿一怔。
孤儿啊,这不好吧,谢家可是大户……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谢幻竹抬起手,指着墙上的画,说出了让舒槿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大伯母,你相信缘分吗?”
“我的男朋友,跟油画上,除了嘴巴,几乎是一模一样。”
然后,谢幻竹盯着舒槿,极为认真道。
“他的嘴巴,长得很像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