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回事？”
虽说背地里总讲容曼晴眼光不好，选了那样一个先生做丈夫，后面好有苦头吃的，但真当她吃了苦头，又各自心疼起她了。到底是个好人，并没有伤害别人，如何能忍心。
春杏跪在地上，只听到刚生的孩子没有了，吓了一跳，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当时看着，张先生并不像是不想要的样子？”
桂婶扶着施铭芳又重新坐了下去，语重心长的讲：“也不是故意害了孩子。只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了，再来一个就不重视，张先生就产房外看了一眼，是个女儿没多说就出去忙厂里的事情了。容曼晴又年纪大了，产后出血多，昏睡了过去。只菊姐一个人照顾孩子，又要照顾产妇，还要忙那几个小姐的事情，事情一多，孩子只能先放在小床那里睡觉。哪里知道，等菊姐回来，那孩子就被一个毯子盖住脸，闷死了！”
施燕云怔了怔，小心的看着桂婶说道：“那孩子小，必不是自己盖上的，那……”
“这谁知道，反正才落地没多久的孩子，连没了，也没个动静。只可怜容曼晴，生她的和她生的，一样没留住，都没了。”
施铭芳叹一口气，刚才脾气那样躁，也不全是春杏惹得。看了春杏一眼，冷冷的“哧”一声：“怎么，还得我扶你起来？好大的架子啊。”
“太太，我腿软了。”
安炳胜忙又过来架起春杏，到底男孩子，十几岁看着小，也有一把力气了。托着春杏挨着施铭芳坐下，他又缩在墙角当个透明人。
“疼不疼？”
施铭芳摸着春杏红肿的脸，语气平静很多：“今天也跟你说个明白话，你不要看曼晴嫁了人就好过了。不好的事情，她是没有跟我们讲而已，我要不是中秋送节礼过去，哪里能知道这个事情？你也一样，你要真想结婚，我也不拦着你。只后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自己思考能不能承受，我是帮不了你什么的。还有，上次说的，你真结婚，我送一套首饰给你，你自己的衣服被褥自己带走，就是全部的家当了。你今夜想一想，明早告诉我的。”
施铭芳实在没有力气再为春杏的事情费神，管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她只要想结婚，哪里能拦得住，不如放手让她去吧。
施铭芳说是只给一晚时间考虑，就只给一晚，第二天一早，也不要春杏做早饭，就拉扯她在客厅审问起来。
“一夜过去，想好没有？你要送不愿意，我找人招呼周围，不再让她过来，你要是还想着嫁给她，也不要拖时间了，今天就让桂婶过去她家商量结婚的事宜。只一条，我跟燕云是不会去的，其他人随意。”
“太太，我还没有想好。”
春杏昨天才听到，张家又没了一个小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一点水花，今天就讨论她嫁人了，实在没有主意。
“你说句话啊，不是你念叨着，我也不烦管你这个。”
桂婶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看着春杏捏着脖子下的纽扣，要解不解的，喝道：“真愿意假愿意，你自己还不清楚！赶紧的，别耽误我功夫，我忙着呢。”
苏家的店铺到底没有中秋节前开起来，苏家不高兴，桂婶也不开心。没有店铺的收益，白用着施燕云的存款，她心里过意不去。
“那，那。”春杏坐着了身子，抖着声回道：“我想嫁！我想试一试。”
婚事哪里能试一试，这可做不了假。
施铭芳心里“哼”了一声，只不再跟春杏说话。她脑子现在就不清楚，说再多也没用。转头看着施燕云，见她跟徐中元、安炳胜一起，只顾埋头吃面条，眼珠一转，又笑嘻嘻试探起来。
“燕云，以后你要结婚，我也是无条件同意的。你只要选择好，妈妈一定不拦着你。”
“啊？”
桌上埋头苦干的三人，一起抬头看施铭芳。
从桂婶端面出来，施燕云就没有关注过她两人的话了，心里一直思考着，再做点什么投资，包老板那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那有没有新消息。没住宅，门面店铺买一个也好啊。光指望秦老板，他现在有了娇妻，连大儿子都不是每天相见，施家更是少有联系了。哪里好天天上门问的啊。
“妈，我还小呢，你不用担心这个。怎么也得二十五六七八九岁再说啊。”
“呸！”
施铭芳看着施燕云，她到懂得拖延，“二十五就行了，你二十八九，除非是约定好的，否则哪里有人等你那么久。”
“没有就没有吧。妈、春杏，吃饭吧，面该烂碗里了。”
施铭芳抱着手臂，脚踢踏不停，“桂婶，你这也真是的，明知道今早我要跟春杏说话，做什么面条啊，还不如煮粥来的好些。”
“别抱怨了，太太，我一会还得去六姑那问问，女方直接去男方家到底没分寸，也会失了面子的。”
桂婶可不惯着施铭芳，把她手臂打开塞一双筷子过去。就差强迫施铭芳张嘴了。
施燕云跟安炳胜吃吃笑，被她妈一人后背拍了一巴掌，才算消停。
吃完饭，桂婶拉着春杏就走。去六姑那里谈婚事，她一个人可不行。才跟人家打过架没两天，就又去说亲，没得丢人的。去也是给春杏脸面，自然要带着她一起去。
“她一起去干什么啊？还不如带着炳胜去，好歹打起来了，炳胜拉着你跑的快一些呢。”
施铭芳嘻嘻哈哈的，端着咖啡出来，悠闲地抿一口，莫名其妙的高兴。
昨天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到底不是自己身上的事，难过也就一阵。今天是中秋节，施家没有出行的意思，只准备在家里好好吃一顿，犒劳一番。
“桂婶，去就好好谈，无论怎么样，把咱们的态度说一说的。反正就那样了，谈完了早点回来。顺带买个七八样的吃食回来啊！回来跟燕云交账，别怕买的多买的贵，一顿而已，吃得起呢。”
桂婶瞥一眼施铭芳，施铭芳那看热闹的样子，招人恨的很。想了想到底还是喊着安炳胜一起出门。
心里小声骂道：“应该不会再打一架吧？大清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