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就在赵予安挖空心思,想着要如何摆脱柴瑾煊之时,一道男声乍然响起。
赵予安循声望去,赫然便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是他?
昨日“碰瓷儿”的那位公子!
他在唤谁作表兄?
赵予安稍稍愣了一下,待她看清对方正朝她们走来时,心中顿时震惊万分!
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
他口中的表兄,不会是柴瑾煊吧?!
不等赵予安多想,那人竟真的走到了柴瑾煊的面前,而后神色自若的,再次唤了一声“表兄”。
赵予安感觉自己要碎了……柴瑾煊的表弟,那岂止是世家大族,那只怕是……皇族吧?!
“昨日,多谢姑娘伸出援手。”
不等柴瑾煊回应,那人又偏过头,朝赵予安搭话道。
糟糕!
此话一出,赵予安就顿感不妙!她只觉得,那只拽着自己手腕的手,瞬间攥得更紧了!而后,她胆战心惊地偏过头,朝自己娘亲看去,却见方才还一脸和气的赵母,此刻脸上盛满了怒意!
“娘……娘……娘,您听我解释!这位公子……我,我不认识他!真的!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他!就是……就是昨日从凤鸣寺回来的路上,他,他倒在我们马车前了!我就……我就让李叔扶了他,然后,给,给了他一锭银子!”
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了,赵予安连忙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她心里清楚,她若不当场解释个明白,回家之后,少不得要挨一顿“竹笋炒肉”的!
听到赵予安这番解释,赵母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公子,昨日之事,只是举手之劳,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往后……往后你我便只是路人。”
当着自己老母亲的面,赵予安哪里还敢生出旁的心思?只一心想着,要立马与眼前的二位活瘟神撇清干系!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怎能说忘就忘了呢?对吧?表弟!”
柴瑾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赵予安,眼神之中的威吓之意明显,吓得赵予安一哆嗦,恨不能遁地而逃。
造孽啊!
这都惹了什么人啊?
面前的两尊大神,赵予安是一个都惹不起啊!
“呵呵,那个……真不必了!这个……我跟我娘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们就先……先走了哈!二位公子,你们慢慢寒暄,我们就不叨扰了哈!”
说罢,赵予安就快速拉起赵母的手,而后准备溜之大吉。
“慢着!”
赵予安的前脚,刚刚跨出去,一旁冷着脸一直鲜少开口的那位公子,忽然再次出声。
“时下正午,巧遇姑娘母女,不若,就由我做东,请二位用个饭,也算是偿还了姑娘昨日的搭救之恩。”
柴瑾煊的这位表弟,虽面色冷峻,但言辞恳切,让人难以回绝。
赵予安没有吱声,只是战战兢兢地看向一旁的赵母。
赵母眉头紧蹙,先是狠狠地瞪了赵予安一眼,而后稍加思索,还是点头同意了!或许,她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不敢直言拒绝吧!
“表弟做东,为兄岂有拒绝的道理?”
话落,柴瑾煊便率先走在了前头!
“脸皮真厚,人家又没说要请你!”
望着柴瑾煊的背影,赵予安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她以为,柴瑾煊已经离她们足够远了,应当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岂料,下一瞬,那厮居然立刻转过头来!
“我听到了哦!”
柴瑾煊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看向赵予安说道。
赵予安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家伙,耳朵这么好的吗?
这下子,赵予安再也不敢开口了,只能默默低下头,暗暗在心里将他骂了个八百来回!
“姑娘莫怪,表兄生性不羁,但人并不坏。”
一旁冷着脸的公子哥儿,倒还挺热心肠的,居然还替柴瑾煊解释了起来!
呵呵,人不坏?他都追着要杀赵予安了,还不坏呢?那什么是坏人?
赵予安没有接话,只不屑的冷哼一声。
“敢问这位小公子贵姓?可是京城人士?”
一旁的赵母,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被陌生男子搭话,于是,便主动询问起对方的来。
“夫人唤我明川即可。”
冷脸少年淡淡开口回道。
明川?京城有姓明的大户人家吗?
赵母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可是她想了许久,愣是没想到,京中有哪一户高门世家是姓明的!
一旁的赵予安,倒是反应极快,她立刻就猜到了,这位“明川公子”应当是用了假名的!毕竟,她可没听说过,柴家有什么亲戚是姓明的!
几人一路,再无他话。
片刻后,柴瑾煊的脚步停在了一家酒楼前。
归云楼。
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有客上门,小二立马扬起笑脸迎了上来,在看到柴瑾煊时,小二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须臾,他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而后,在小二的带领下,赵予安一行人被安排在了楼上的雅间。
雅间清静,外头的嘈杂声,半分不得入耳。
“姑娘如何称呼?”
几人落座后,那位明川公子率先开口问道。
“我姓赵。”
在赵母的首肯下,赵予安如实回道。
“所以,你叫赵小满?”
柴瑾煊突然开口接话道。先前在桃花巷巷口的时候,他曾听到过赵母唤她“小满”的。
“小满乃是小女乳名。在外,她名予安。”
听到柴瑾煊这个外男,竟然大喇喇的直呼自己女儿的乳名,赵母脸上闪过不悦,遂连忙开口解释。
“娘,你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做什么?”
赵予安才不想让柴瑾煊知道这些事情呢!
此话一出,赵母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她竟将自己女儿的闺名,说予两个外男听!
赵母懊悔不已,却又为时晚矣!
幸而此时,酒楼的小二,端着酒菜推门而入,这才让赵母没那么窘迫了!
“小满胜万全,微醉尽余欢。我倒觉得,小满这个名儿,比予安好听。”
柴瑾煊兀自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开口,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听到这话,其余几人皆没接话,但赵予安的心里,却还是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被揉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