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备纸笔,我要写诉状。我要告苟不仁,奸污民女!”
就在苟不仁和赵芙蓉僵持不下之际,赵芙蓉突然冷笑一声,而后幽幽开口,让身旁的婢女准备笔墨纸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奸污民女,此等罪行,可是能让苟不仁掉脑袋的!
“大姐,三思!”
赵夫人率先跑到赵芙蓉的身边,她拉起赵芙蓉的手,眼神似有安抚之意。
赵父则是脸色微沉,冷冰冰的眼神扫视着苟不仁。
看到这情形,赵予安心底隐隐闪过一丝怪异的念头。
“云禾、文渊,算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赵家!可我是真的不想再同这个人渣过下去了!请你们原谅我!此事一了,我自会寻根麻绳,自我了断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污了咱们赵家的名声!也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赵芙蓉抹了一把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赵夫人握着她胳膊的手,松了松,眼底也蓄了些泪花。同为女子,她又怎会不明白赵芙蓉的苦?又怎么会不心疼她呢?
“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怕你受不住!”
赵父脸上也带着隐忍的痛苦。
那样的事情,赵芙蓉经历了一次就够痛苦了!时隔多年,再让她回忆当年情节,这无异于是让她再遭受那凌迟之刑啊!
赵家夫妻于心不忍呐!
赵家三人的对话,尽数落入了苟不仁的耳中!他似乎是才刚明白过来,赵芙蓉想要干什么!他吓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苟不仁抖如筛糠,苍白的双唇,嗫嚅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句“芙蓉”。
可此时的赵芙蓉,哪里还顾得上看他的狼狈样儿?她冷笑一声,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笔墨纸砚,毛笔在指尖洋洋洒洒一通挥舞,须臾间,一张纸便已然写满。
“诸位在此,烦请做个见证,我赵芙蓉,今日亲书诉状,状告苟不仁,强奸民女!”
赵芙蓉强忍着泪意,弯下腰,朝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
众人见状,纷纷开口,让她起身。
今日这一出闹剧,大家都看得明白,本就是苟不仁养外室在先。只是不知为何,这会儿画风又变了!
涉及律法问题,人人都变得慎重了起来!
苟碧燕不明所以,呆坐在地上,她怔怔地看向自己的爹娘,脑子渐渐开始犯晕……
“不好了,表小姐晕倒了!”
苟碧燕晕倒前的最后一瞬间,似乎听到了半夏的叫声。
……
“我娘呢!”
等苟碧燕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床上,旁边,还坐着王如梅。
“你娘?你娘拉着你爹见官去了!”
王如梅嗤笑一声,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此事皆因她而起,她居然表现的像个没事儿的人一般!
“柳成文呢?”
苟碧燕抬眸,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这是柳成文的房间,她是熟悉的,陌生的是,这周围的家具,似乎有所变动。
“我儿子,自然在他该在的地方。”
王如梅无所谓地回话道。
“若不是看在你为我儿怀过孩子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
王如梅将一碗汤药放在床边后,就扭着腰离开了。
清清冷冷的房间内,便又只剩下了苟碧燕一个人。她掀开被子,试图下床,双脚刚一沾地,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苟碧燕倒在冰凉的地砖上,没有人理她,亦没有人来扶她。王如梅早就跑出去闲逛去了,至于苟碧燕之前身边跟着的丫鬟……也早就在她晕倒之后,跟着赵芙蓉他们,一起去了官府。
……
公堂之上,跪着脱簪披发的赵芙蓉,以及……被衙役押着的苟不仁。
“苟不仁,你可知罪?”
端坐在上首的李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将正在挣扎的苟不仁,吓得一哆嗦。
“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苟不仁继续装傻道。
“你的发妻,一告你暴打、欺辱妻女、致使亲生女儿重伤卧床。二告你奸污民女,你可认罪?”
无论是谁,到了这衙门的公堂,都无法再撒泼耍赖。故而,苟不仁即便是十分不服气,但也无法跳起来叫嚣!
“草民不认!她这是诬告!”
苟不仁红着眼,恶狠狠地瞪视着赵芙蓉。
“苟不仁!你当众殴打亲生女儿,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为官数载,什么样的泼皮无赖没见过?李大人自然是不会轻易让苟不仁讨到便宜的!
苟不仁踹向苟碧燕时的那一脚,当时在场几十人,皆可作证。他就是咬死了抵赖,也没用!
“你发妻的状纸,本官已经看过了。她说你十八年前,将她奸污了,后来又威逼她,让她嫁给你,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公堂之外围观的人,个个面露震惊,眼底的鄙夷更是显露无遗!
什么腌臜货,竟然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逼迫良家女子?
赵夫人攥着帕子,泪盈盈地看向跪在公堂之上的赵芙蓉,满眼都是痛惜。
赵父则是满脸懊悔,双目愧疚地看向一旁。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嫡亲的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往事,将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扯开!
赵予安看向赵芙蓉,眼里有怜悯、有心疼……她从来都不知道,赵芙蓉和苟不仁所谓的表面和睦,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内情!
“大人,事情都过去了快十九年了,谁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论起耍无赖的本事,苟不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听到苟不仁说这话,在场的赵家人,纷纷变了脸色。
是啊,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年有证据,现在只怕也……没了。
堂上的李大人,很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他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要真想找证据,倒也不难。”
彼时,跟过来看热闹的柴瑾煊,忽然拨开人群,走上前,同李大人说道。
“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见是柴瑾煊来了,李大人当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地行礼,生怕自己怠慢了那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