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请问,您可曾见过两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一个胖些,一个娇小些。”
彼时,太子苏明川正带着人,寻到了老道的茅草屋前。
老道盯着苏明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许久,就在苏明川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之时,他却突然开了口。
“小公子,你晚了一步。她们已经离开了。”
听到这话,苏明川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们安然无恙。
或许是猜到苏明川所想,老道再次开口:“两位姑娘受伤,其中一个昏迷不醒,现在已经被寻她的人,带走了。”
“什么?昏迷不醒?可有生命危险?”
苏明川急急忙忙地开口问道,清冷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别的情绪。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老道眯着眼,淡笑着开口。
苏明川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朝老道抱拳致谢,欲带着侍卫离开。
就在他转身时,老道突然凝眸望了望天:“天命不可违。小公子,你既晚了一步,那便放慢脚步,欣赏欣赏沿途风景吧!”
苏明川离开的脚步一顿,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
柴瑾煊将赵予安直接带回了公主府,而后又让子樾派人前去通知赵家夫妇。
“瑾煊?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了这是?”
大长公主听闻自己儿子抱了个重伤不醒的姑娘回来,当即就寻了过来。
“母亲,求您派人去宫里请太医过府。”
柴瑾煊突然朝着大长公主一跪,吓得他的老母亲连连后退。
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都未曾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过自己!这让大长公主既震惊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能让她的宝贝儿子这般失态?
“来人,拿本宫的令牌,速速进宫去请王太医。”
见自己儿子的神情如此紧张,大长公主也没再多问,快速地掏出随身令牌,让府里的家丁进宫请太医。
“母亲,这小胖丫头,是她的婢女,也受了伤,还劳烦母亲让人先带她下去歇息。”
柴瑾煊瞥了一眼半夏,见她傻愣愣的,遂连忙开口,让人带她下去。
半夏一路迷迷糊糊地进了公主府,就在她还震惊于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之时,便有下人过来,准备抬着她离开。
“我不走,我要陪着我家小姐。”
半夏叫嚷着不肯离开,双手还死死地扒着木质栏杆。
“你要赶紧去休养好,才能过来照顾她。你这么吵她,她死得更快。”
柴瑾煊冷冷地瞥了半夏一眼,言语间哄骗之意很明显。
半夏低着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于是点头同意,下一瞬,一旁的下人一拥而上,立马就将她抬走了。
“本宫怎么瞧着这丫头,有些眼熟呢?”
大长公主抬眼,望着半夏离去的方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
柴瑾煊并没有留意到自己母亲的喃喃自语,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昏迷不醒的赵予安。
他们快马加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若不是有老道给的药吊着,赵予安怕是也撑不到京城。
柴瑾煊抱着赵予安,直奔自己的霁月阁,大长公主刚要伸手去拦,却见他飞奔而去,眼里哪还有她这个母亲?
“这小混账,怎么能让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睡去他那狗窝?”
大长公主瞪视着自己儿子飞奔离去的背影,不满地斥道。
霁月阁内,柴瑾煊抱着赵予安不肯撒手,直到府医过来,替赵予安把了脉,确认她暂时无性命之忧,柴瑾煊才肯松手,将人放到了床上。
干净整洁的衾褥,是大长公主命人新换的。
“公主,太医过来了。”
有婢女躬身走了进来,朝大长公主禀告道。
“快请过来。”
大长公主见自己儿子似乎也没什么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遂只能自己开口,做主让太医进来。
虽然刚才,府医已经替赵予安瞧过了,但府医的医术到底是比不上太医院院首,故而,为了保险起见,大长公主还是让人将太医请了进来。
只不过,令大长公主没想到的是,随太医院院首王维仁而来的,还有太子苏明川!
“明川?你怎么来了?”
太子行色匆匆,眼底尽是疲惫。大长公主见他这般模样,当即就有些心疼地走了过去,替他理了理衣裳,又捋了捋鬓发。
“姑母。”
太子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大长公主见了礼,然后又神色一凛,吩咐王太医赶紧去替赵予安诊治。
这一举动,亦落在了大长公主的眼里。尽管苏明川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是其眼底的担忧之色,还是瞒不过大长公主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开始有些忧心了,自己儿子好不容易开窍了,有了心仪的女子了,这突然又冒出个竞争对手来!偏偏对方还是太子!这如何竞争的过啊?
哎……
“敢问世子,这位姑娘这样高烧,有多久了?”
诊完脉,王太医缓缓收手,蹙眉问道。
“已经有一天一夜了。哦,对了,这一路上,我曾给她服过汤药。这是药渣,您给瞧瞧,可有什么问题。”
柴瑾煊把老道给的药,拿了出来给王太医瞧。
王太医接过药渣,仔细翻了几下,又捧着药渣,凑近鼻尖闻了闻。
“嗯,此药没有问题,甚至开的极妙。既能驱寒去湿,又有清热解毒之效。”
王太医放下药渣,如实回话道。
“那她为什么一直没有醒?”
柴瑾煊着急地问道。
“这些药服下之后,她可曾有出汗的症状?”
王太医继续问道。
“有!昨夜,她的确曾汗湿衣衫。只不过……”
柴瑾煊尴尬地撇过头。
“只不过,不曾方便更换过衣物?”
王太医强忍着笑意,继续问道。
“嗯。”
柴瑾煊窘迫的红了一张脸。他抱着赵予安坐在马车内,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半夏,他哪里好意思张嘴说给赵予安更换衣裳啊!
“那便是了!此药喝下去,是会出现多汗的情况,应当及时更换干爽的衣物。要不然,那出来的汗,不还得被她自己给捂干了吗?这样一来,这寒热之气,在她体内交加,自然是会加重症状的。”
王太医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那……”
柴瑾煊将求救的眼神抛向了自己的母亲。
“本宫这便安排婢女,给这位姑娘更换衣物。”
大长公主努力憋着笑,有生之年,能瞧见自己儿子这副窝囊样,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