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起身,云初松了口气。之前是酒壮怂人胆,而后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太想他了。如今两人都好端端地,这突然,她有些紧张。她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扔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云初讪讪开口,然后她发觉自己问得不太对。
“你说呢?”顾若萧抬眼看她。
云初坐到了桌旁,她轻轻地晃着顾若萧的手臂,“反正过两天,我也是要回来了,如今不过提前回来两天而已。”
顾若萧看着她不语。
“你生气啦?”
“你要想回来可以提前告诉我。我还以为我的新娘落跑了。”顾若萧看着她叹气道。
“我就是觉得太丢人了。”云初尴尬。
顾若萧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瓜,府里的人都忘了,他们不会再提。”
云初叹了口气,朝他苦笑。他们是不会提不敢提,可是我记得啊。
两人在说了会话,云初感觉到夜深了。她让顾若萧回去,他不动,她便把他推出了房门,啪得关上了门。
门外的顾若萧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好照顾她。”
“是。”
于是在成亲前,云初又住回了清风小院。
顾若萧让随波等人住进了隔壁的院子护卫着,他可不能让心尖上的人再出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图格的信也随着婚期将至来了。
信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倾泻而出,字里行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满,每一个字都在控诉着同一个对象——顾若萧。
这封信,简直就是一封对顾若萧的全面声讨书,字里行间充斥着抱怨与骂咧咧的言辞,毫不留情地细数着顾若萧的种种不是。
总结一句话就是,骂顾若萧,以及想要再次与他大打出手的强烈愿望。
图格指责顾若萧必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错过这场重要的婚礼。他说,从北域到京城,即便是骑马,最快也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从他收到消息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肯定赶不上云初的婚礼了。这份遗憾与愤怒,在信中肆意蔓延,几乎要将纸张吞噬。
然而,在信的结尾却意外地流露出了一丝温情与无奈。图格在不满之后,还是不忘承诺,虽然错过了婚礼,但添妆之礼定会后续补上。
云初看着看着笑了,随后把信递给了顾若萧,后者也只是扫了一眼,扔在了一旁,缠着云初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还吃醋地在云初的耳畔念叨着,“你是我的。”
云初都无奈又无语了,这个男人吃醋可真是。。。孩子气。
婚期越近,清风小院越热闹非凡。
一大早沈家做为云初名义上的娘家,送来了嫁妆。
沈家除了送来了二十台添妆,一百亩良田,两个别院。沈家的人也都纷纷表了态。
沈家的两房人送来了几套价值千两的头饰,还有沈家的少爷为了表示对这个干妹妹的重视,每人送得添妆都格外地丰厚。沈老夫人还送了云初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
云初看着这些,心里泛起了感动,萍水相逢却能如此待她,她何德何能。
云初满是感激,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下午的时候,紫苏带着孩子们来送添妆了,是孩子们共同完成的一副绣品屏风,上面隽绣着百年好合的祝福。
每个孩子的脸上都亮闪闪地,透着幸福和希望。云初看着也满是感动之意。
沈月真的添妆是一副翡翠玉镯子,她把之前的那块玉佩又送了回来,笑着同云初说,“这块玉的承诺永远有效。”
曹公公来替顾城临送添妆,他递上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金鸳鸯。
“圣上说,虽然他是摄政王的侄子,但是撇去这层关系,他视您为姐,故而为您添妆。此对金鸳鸯,愿您与王爷如这对金鸳鸯一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云初忙致谢。
曹公公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递了上来。
“老奴知道王妃自是金银玉器众多。但老奴还是想表示一番心意,故以此玉环予王妃添彩,愿王妃和王爷,佳偶天成,苦尽甘来。”
云初双手接过曹公公递来的玉环,看着手中的玉环笑了,她感受到了曹公公满满的善意。
稍后,曹公公便离开了清风小院,走到门口的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叹着,王爷和王妃终于要成亲了。
他第一次来小院时,王妃对待他的态度,并不是对待奴才那般的冷淡与疏离,也不是谄媚与奉承,反而充满了对自家长辈般的尊重与关怀。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傲慢与偏见,只有温暖如春的和煦与深深的敬意,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涌起莫名感动。
还有十里铺那群人,待他皆是和气,没有丝毫的造作与逢迎。他们的话语里,流露出的是真诚的欢迎与亲切的关怀,没有因他身份的不同而有所顾忌或疏远。在这些人面前,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在宫内,他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人们为了权力和地位,不惜出卖朋友、背叛亲人,那份人心的险恶与复杂,让他时常感到疲惫与无奈。
然而,在王妃和十里铺这些人的身上,他却只看到了率性纯真与真挚善良。他们不会为了利益而耍手段,更不会因权势而媚俗,他们的心灵如同这片土地上的清泉,清澈透明,不染尘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都是好人。
曹公公感叹着。
而上官婉儿,那日云初在十里铺外见过她,她同她遥遥相望,而后相视一笑,上官婉儿便跨马出城了。女子与女子之间总有自己的秘密。
因着婚礼前新娘新郎三日不能见,见了不吉利。
这几日顾若萧都没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云初不禁有些想他。
意识到自己如此的女儿家态,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她忍不住骂自己真没出息,骂完她又笑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还是想他,而且明日就要见到他了。这份期待和喜悦,让她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想到明日便是大婚,她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她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好像是梦一场,试图掐自己一把,看看是否真实,结果却把自己掐得吱牙咧嘴地疼。
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许立通禀着,“洛言洛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