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的表情,只需一瞬就变成了难以相信。
“萧家,哪个萧家。”
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可太后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自然是萧肃清的那个萧家。”
这是和太后闹翻之后,萧凌第一次耐心和太后说话。
这一次他要让太后看着自己一个一个在意的人都死在她前面,就如同小时候她对他一般。
太后悲呛的表情终是藏不住了,质问道:“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大夏的功臣,就算是因为哀家,皇上也不应该这么做。”
“为了你?你想太多了,你不配。”
萧凌清哼一声,满眼的蔑视。
“萧肃清是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至于你们之间的奸情,朕不欲给皇家抹黑,你还是等到了下面去给朕的父皇陈情吧。”
一个男人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戴绿帽子,母后不仅这么做了,还妄想在父皇死后和自己的情人眉来眼去,真正的在一起。
“朕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也奉劝你老实一点,最好是让你的儿子燕王也不要上蹿下跳。”
皇帝走,太后面如死灰,她不得不启用了暗道。
这条暗道花费了她整整快一生才建造完成,可以直接通往宫外,想不到第一次用上竟是为了看肃清最后一面。
水牢安静的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一席华服的女子披着黑色的头蓬站在面前。
翔肃清睁开略微浑浊的眼睛,“你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他的女人天生就应该站在至高无上的地方,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这等肮脏的地方不是你该踏足的。”
太后眼眶微红,落下了遮挡身份的黑衣,露出了保养较好的容颜,“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
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最终喊出了那个她魂牵梦萦的名字,“肃清。”
听到自己的名字,翔肃清浑身一震,仿佛又回到了年少。
这些年自己的姓氏变来变去,唯独名字没有变。
阿箬也仿佛当初桃花下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少倾,翔肃清走出了回忆,喃喃道:“阿箬……”
太后听到自己的闺名后再也忍不住,趴在了水牢前面,牢牢地抓住了翔肃清厚重的手掌。
当年她的父亲嫌弃肃清只是一介武夫,没有家产田宅,和自己的身份并不匹配,为了家族的荣耀把她送进宫争宠。
肃清为了证明自己去参军,一路摸爬滚打,所有的功劳全都被去军营里混两年镀金的富家公子哥占了,他才想方设法勾引了抚远大将军的独女。
最终成为了抚远大将军最看重的人,继承了抚远大将军的一切,拥有了进宫和皇帝议事的资格。
也是在那一年他们重逢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想办法复宠的时候。
紧接着自己的第一个女儿和第二个儿子相继出生,这里面都少不了肃清的帮助。
要说这一辈她最感谢谁,那必然是肃清了。
太后坚定了许多,“肃清,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翔肃清微笑着,“没事,只要我一死,燕王就有理由发难了,这样我替他筹谋的十万铁骑必将踏平京城,我们的儿子也就坐上皇位了,你还是那个全天地下最尊贵的女人。”
翔肃清紧紧握着太后的手,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他放肆一些也不要紧。
翔肃清在太后的手上落下一吻。
“回去吧,锡州的事情我已经筹谋好了,你就等着燕儿大胜归来吧。”
太后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留下一句,“肃清,好好保重,我还是会想办法保你的。”
转身走了。
太后走后,翔肃清闭上了眼睛,吞下一颗药丸,倒在了地上。
很快地牢传来消息,翔肃清死在了水牢,仿佛是自杀,死的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
萧凌勾起嘴角,很好,刚和旧情人叙旧完就等不及了吗?
“吩咐下去,就算死了也给我关到燕王到京城那天。”
还在京郊乱葬岗等着捡尸的几个人纷纷被人捂住了嘴巴,还没来得及看一下今天的月亮就断了气了。
原来萧凌早就下了指令,监视了所有和翔肃清有关的人。
太后地道他也知道,只是一直秘而不宣,没想到太后真的会去,看来两人感情不浅啊。
燕王老早就得到了翔肃清的密信,本该已经整装待发的。
只是这些将士们被他安排到锡州的各个地方建造寺庙了,想集结完毕还需要费点功夫。
铁骑也没有了,只能靠走着去了。
十万人太过招摇,只能让他们假装沿路乞讨的乞丐,一路乞讨出发去京城。
好在这些人经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建造寺庙的日子,身体都不再健壮,就算是装作乞丐,还有那么几分相像。
五十人一个小队,二十小队一个大队,就这样十万乞丐队,分成了一百批分别从锡州各个城门出发了。
目的地是京城。
……
月华长公主府,外面就算是闹翻天了也和萧欣没有关系。
因为萧欣早产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婆婆给气的。
“我儿子金尊玉贵的,怎么能身边没个人照顾,看娘今天给你带来了谁?”
高母带着自己家的侄女柳思思亭亭玉立的站在身后,
柳思思一脸的羞涩,“表哥,是我。”
高芃凡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欣赏,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玩闹的思思妹妹竟然出落的如此标致,真是花见花开,惹人怜爱。
尽管如此,高芃凡还是没忘了长公主的跋扈,长公主是不会允许他身边有别人的。
想到这,高芃凡原本火热的心,瞬间就冷掉了。
“原来是思思表妹啊。”
高芃凡的表情客气而疏离。
柳思思不明白,明明表哥刚刚还很开心的,为什么一下就变得如此陌生起来了。
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还需要细细揣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