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被他挤得有些不满,纷纷发出抱怨声。“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啊!” 一位大叔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囔着。郑建国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下一站有事,着急下车。”
终于,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郑建国成功挤下了地铁。他快步穿过站台,朝着出口走去。
一出地铁站,他便混入了旁边菜市场挎着竹篮的大妈队伍中。菜市场里热闹非凡,各种蔬菜、水果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郑建国跟着大妈们,脚步不紧不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周围的人融为一体。
他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他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面孔,生怕那个跟踪者会再次出现。
而那跟踪者在水产区拥挤嘈杂的人群里,被来来往往的人潮和各种摊位遮挡了视线,逐渐迷失了郑建国的方向。看着跟踪者在远处焦急地四处张望的身影,郑建国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他知道还远未到放松的时候。
摆脱了跟踪者后,郑建国的思绪立刻回到了危楼事件上。他清楚,危楼拆除现场或许还藏着尚未被发现的关键线索。可如今现场新增了警戒线,防守似乎更加严密了。但这难不倒郑建国,他早有打算,决定伪装成记者混入采访队伍。
他迅速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记者证和采访设备。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自信从容,然后大步朝着危楼拆除现场走去。
在现场入口处,几名安保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进入的人。郑建国走到他们面前,微笑着递上自己的记者证,说道:“您好,我是 xx 报社的记者,来这边采访危楼拆除相关的事情。” 一名安保人员接过记者证,仔细地端详着,又上下打量了郑建国一番,皱着眉头说:“最近这事儿敏感,记者采访得经过上头批准,你有批文吗?”
郑建国心里 “咯噔” 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这是临时接到的任务,批文还在走流程,不过我们报社和上头一直有密切合作,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而且这采访也是为了让公众更好地了解事件真相,对大家都有好处嘛。” 说着,他还指了指周围其他正在采访的记者。
这时,另一名安保人员凑过来,看了看郑建国的记者证,又看了看那些已经进入的记者,小声对刚才问话的安保人员说:“算了,都是同行,就让他进去吧,出了事咱也有个交代。” 那名安保人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记者证还给了郑建国,挥挥手说:“进去吧,别乱跑,遵守现场规定。”
郑建国连声道谢,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混入了采访队伍。
现场的记者们都举着各式各样的摄像机,忙碌得像一群工蜂。他们的身影在废墟间穿梭不停,闪光灯此起彼伏,亮如白昼,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努力捕捉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碎片。
郑建国也混在这记者的洪流之中。他身着一件普通的记者马甲,脖子上挂着相机,装作随意地调整着自己的拍摄位置。他的眼神看似散漫,实则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他在人群中不紧不慢地挪动着脚步,时不时和身旁的记者们闲聊几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内心却如同紧绷的琴弦,高度警惕。
当他手中的摄像机镜头随着人群的移动扫过废墟时,那片杂乱无章中突然出现的一抹整齐,如同平静湖面上突兀的巨石,瞬间吸引住了他的视线。那是某块预制板上的钢筋,那些钢筋的切口异常整齐,边缘光滑得如同经过精心打磨的工艺品。在这一片被摧毁得七零八落、充满了扭曲和断裂痕迹的废墟中,它们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不属于这里的异类。
郑建国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多年在调查一线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预先处理过的痕迹。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仿佛一头锁定猎物的猎豹。“难道这预制板有问题?是有人故意为之,为危楼的出现埋下了隐患?”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着,无数个疑问和可能性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靠近那块预制板。他装作不经意地调整拍摄角度,将周围的废墟和人群都纳入镜头,实则目光紧紧锁定在钢筋的切口上。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细节,试图从那整齐的切口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他注意到切口处的金属光泽,推测切割的工具可能十分特殊;又看到钢筋的纹理,思考这是否与特定的生产工艺有关。他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不断分析着、推理着。
从危楼拆除现场出来后,郑建国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路灯昏黄的光线洒在他身上,他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那个整齐的钢筋切口,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他知道,要想彻底揭开危楼事件的真相,不能只局限于这一处发现。这就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而他仅仅抓住了其中一根线头,若想揪出幕后黑手,必须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关注到的跨海大桥。那座桥连接着城市的两端,是交通的重要枢纽。不久前,那座桥的维修公告刚贴出,当时他就觉得有些蹊跷,但并未深入调查。如今想来,或许那里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萌生 —— 夜探施工区。
夜晚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陷入了一片寂静。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像是这寂静乐章中突兀的音符。郑建国趁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一只暗夜中的幽灵,小心翼翼地朝着跨海大桥施工区走去。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将自己融入到黑暗之中。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尽量不发出声响。他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耳朵竖起,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音,生怕惊动了周围的安保人员。
终于,他来到了施工区。新涂的防锈漆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在夜空中弥漫开来,如同一个无形的屏障。他皱了皱鼻子,知道这防锈漆还没干透,便更加谨慎地行动。他像一只猫一样,轻手轻脚地靠近一根铆钉。当他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抹了一下时,银灰色的涂料立刻沾在了他的手指上。他迅速将手指凑近眼前,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着这些涂料。
一种疑惑和震惊的神情在他脸上迅速闪过。作为调查员,他对各类建筑材料并不陌生,一眼便认出这种军用级防腐材料。
这种材料具有超强的抗腐蚀性能,通常用于军事设施的防护,根本不该出现在民用桥梁工程中。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愈发觉得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阴谋盘根错节。他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四处奔走调查,而信访局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因为这里常常能汇聚民众反映的各种问题,或许能找到与案件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天,郑建国像往常一样来到信访局。一进门,他就注意到饮水机又换了位置。这小小的变动在旁人看来或许不值一提,但在郑建国眼中,却成了他观察周围的一个契机。他走向饮水机,打算接杯水,同时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每一位来访者。
信访局里人来人往,嘈杂的交谈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郑建国一边装模作样地调整着水杯在饮水机下的位置,一边用余光扫向第七位来访者。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深色外套,裤子上沾着一些灰尘,像是刚从工地或者户外赶来。他的鞋底满是泥泞,看起来在外面走过不少路。郑建国心中一动,他一直对鞋底的痕迹很敏感,因为这可能藏着很多信息,比如来访者去过哪些地方,从事什么工作。
郑建国佯装不经意地靠近了一些,眼睛紧紧盯着那人的鞋底。那鞋底的纹路间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颗粒,他凭借经验猜测,那可能是建筑工地上的沙石。这让他的好奇心更盛了,难道这个人与建筑行业有关,会和自己正在调查的案件有联系?
就在他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突然转过身来。在这瞬间,郑建国瞥见对方后颈有块褐色胎记。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大脑迅速搜索记忆中的信息。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三个月前失踪的建材供应商照片上的特征 —— 和眼前这个人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他就是那个失踪的建材供应商?” 郑建国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三个月前,那个建材供应商的失踪就疑点重重,当时就怀疑可能与危楼事件、跨海大桥维修事件背后的势力有关。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那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
郑建国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表情。
他拿起接好水的杯子,假装要离开,朝着旁边的同事喊道:“老张,今天这信访的人可真多啊。”
老张正忙着整理文件,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是啊,最近不知道咋回事,事儿特别多。”
郑建国又接着说:“我看刚才那个人,穿深色外套的,感觉有点面生呢。”
老张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哦,可能是新来反映问题的吧,我也没注意。”
郑建国心里清楚,不能打草惊蛇。他放下水杯,装作若无其事地在信访局里踱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人。
他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四处奔走调查,将目光投向了垃圾转运站。他推测,那里或许会有与三厂相关的废弃文件或者材料,能成为揭开背后阴谋的关键。
垃圾转运站位于城市边缘,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巨大的压缩箱整齐排列着,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郑建国趁着夜色的掩护,像一只敏捷的黑豹般悄然潜入。他深知撬锁是冒险的举动,但为了找到关键证据,他别无选择。
来到新换锁的压缩箱前,郑建国从口袋里掏出那把跟随他多年的撬锁工具。这把工具已经有些磨损,手柄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就像他历经风雨的双手。他紧紧握住工具,手心却不断地冒汗,工具在掌心有些打滑。“该死,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他小声咒骂了一句,甩了甩手,试图甩掉汗水,然后又用力握紧。
他凑近锁孔,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耳朵竖起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动静。寂静的夜里,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可能被放大。他将工具插入锁孔,开始轻轻地撬动。每转动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突然,“咔嚓” 一声,锁似乎松动了一下。他心中一喜,正准备加大力气,却不料压缩箱的铁皮边缘十分锋利,像一把暗藏的匕首。他的手掌猛地一划,一阵剧痛袭来,掌心被划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嘶……” 郑建国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顾不上疼痛,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纱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看着渗出血迹的纱布,他咬了咬牙,心想:“这点伤不算什么,一定要找到线索。”
他强忍着疼痛,打开压缩箱。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郑建国皱了皱鼻子,开始在这堆垃圾中仔细翻找。他的双手在垃圾中穿梭,全然不顾垃圾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和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伤口因为不断用力,鲜血已经洇透了纱布,滴落在垃圾上。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印着 “三厂” 标记的废料袋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他急忙将袋子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几份检测报告,他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急切地翻阅起来。
看着检测报告上的内容,郑建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报告显示,劣质水泥的配方竟与国营厂档案室的机密文件相同。这
历经无数个日夜的艰苦调查与抽丝剥茧般的推理,在垃圾转运站找到那份关键检测报告后,郑建国和他的同事们顺藤摸瓜,终于将一系列错综复杂案件背后的黑手绳之以法。结案的日子到了,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带着胜利喜悦的氛围。
结案会议室宽敞明亮,四面的墙壁光洁如新,墙上挂着庄严的法律宣传画,时刻提醒着在场众人公正执法的使命。空调安置在墙角,持续不断地运转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漫长的战斗奏响尾声。室内的温度被调节得恰到好处,但郑建国的手心还是微微沁出了汗珠。
郑建国端坐在会议桌前,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沓厚厚的案件材料。这些材料凝聚着他和同事们无数的心血,每一页都记录着调查过程中的艰辛与收获。他缓缓地拿起一支钢笔,在材料的末页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那个鲜红的印泥盒,将手指蘸满印泥,重重地按下红手印。那一瞬间,他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同时又有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毕竟这代表着对整个案件的最终确认。
就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准备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时,他的目光被投影仪投射出的光束吸引住了。在那明亮的光束里,有许多微小的灰尘在肆意漂浮着。这些灰尘原本毫不起眼,但此刻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它们相互交织,竟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箭头形状。
郑建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那个由灰尘组成的箭头。顺着箭头的方向,他看到了墙上投影出的资金流向图。资金流向图上各种线条纵横交错,代表着巨额资金在不同账户和项目之间的流动,而箭头所指的,是图中的某个空白区域。
“这空白区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箭头指向这里?难道还有我们没发现的资金流向?” 郑建国在心里暗自思忖,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坐在他旁边的同事小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轻声问道:“老郑,怎么了?你盯着那儿看啥呢?” 郑建国指了指投影仪光束里的灰尘箭头和资金流向图的空白区域,说道:“小李,你看这个,这箭头指向的空白区,说不定还有隐情。咱之前的调查,是不是有遗漏的地方?”
小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还真是,这可不能大意。难道背后还有更深的利益链条没被挖出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原本因为结案而稍显轻松的氛围,顿时又紧张起来。
郑建国站起身,走到资金流向图前,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空白区域。
散会之后,同事们陆续离开了会议室,热闹的氛围渐渐消散,只留下郑建国独自伫立。投影仪的光束已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半明半暗的状态。他的目光仍紧紧停留在那份案件材料上,心中对于投影仪光束里灰尘所指的空白区域充满疑虑,直觉告诉他案件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郑建国缓缓走到文件柜前,取出紫外线灯。这盏灯跟随他多年,见证了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线索浮出水面。他打开开关,淡紫色的光芒瞬间洒在文件上。随着光线的移动,原本看似正常的文件上,逐渐浮现出被涂抹的字迹 ——“特别补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眉头紧锁,“特别补助”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内心。这意味着什么?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笔资金的去向,还是背后有着更复杂的利益输送?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变得阴沉。豆大的雨点顷刻间砸落,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暴雨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一片水幕之中。郑建国望着窗外的暴雨,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知道新的挑战又要来了。
他收拾好文件,穿上雨衣,准备离开办公室。此时,城市的街道已经被雨水淹没,路灯在水洼中投下一圈圈光晕,宛如一个个神秘的漩涡。郑建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中,雨水不断地灌进他的鞋里,但他毫不在意。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回到家中,补充调查所需的物资。
回到家中,他径直走向抽屉,想要拿出手电筒的备用电池。抽屉里的物品摆放得略显杂乱,他的手在里面摸索着,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熟悉的盒子。他心中一动,将盒子拿了出来,那是一盒胃药。他看着这盒胃药,才想起已经过期三天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忙于案件调查,常常饥一顿饱一顿,胃早就不堪重负,可连买药的时间都没有。他掰开铝箔,却发现里面的药片所剩无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一片,干咽了下去,希望能缓解一下胃部的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的匿名网站突然弹出新消息。